江沨回到客房,掩上门后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今日尤府之行实在太诡异了,尤明珠的借尸还魂处处透着离奇,尤金虹事后的表现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一时间江沨有些陷入两难。
江沨首先排除了夺舍。虽然只要是修仙者,其魂魄之力都大异于凡人,在肉身崩塌之时可以离体夺舍。但练气期修士最多离体片刻。按“宋玲玲”的说法,她已死了近一个多月了,断无夺舍之可能。而借尸还魂显然太过离奇,天下哪有这么凑巧之事,他从心里不太相信。
思量了片刻,江沨觉得,这尤府之事有两个当事人,一个是尤明珠,一个尤金荣。其二人必定各怀心思。说不得今晚要探查一番。
此时夜已深沉,秋霜暗降,晚风萧瑟,几朵残菊在寒风中左摇右摆,显得了无依靠。尤府的灯光显得有些昏暗,更显得今日鬼事十分渗人。
江沨此时将玉屏功决施展开来,将满身灵气和法力波动都遮掩的丝毫不漏,但人却像魅影一般一闪即没的消失在院墙楼阁之中。
此时的江沨正贴附在一棵梧桐树上,他整个身形静静贴附在树干上,如同和它共生一样。梧桐树下正是一间雅致的精舍,里面传来些许的争吵声。
“爹爹,你看今日之事分明是尤明珠故意装疯卖傻,可恨的是那死老头还说什么借尸还魂,我看这老头暗地里定被大伯家收买了,亏您还花了这么多钱,请他过来看病爹爹,这次您一定要听我的。后天一定要送尤明珠去丁府。等他到了丁府,被我师父吸了元阴,就是半死不活的废人了,量她再也泛不起什么风浪!”夜风中,断断续续传来一阵少年的话语声。
“话是如此,靖儿你有所不知,刚才家丁来报,这尤明珠所说的有关宋玲玲之事是基本属实,我们姑且先不管宋家人会怎样,只是眼下这百锻宗的使者却甚是棘手,论修为,我俩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此人若是突然发难,我们是十分麻烦啊”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此刻响起,听来正是那尤金荣。
“爹爹,莫慌,我已传书给丁家。最迟明晚,估计丁二公子和丁府的高手就会前来迎亲。明日我会全程陪着那姓江的,量她尤明珠母女也使不出什么花招。”那少年自负的说道。
尤金荣说道:“靖儿你可想好了,现在的和风山丁家已经是鬼灵宗的旁系支脉了。这些人嗜杀成性,可没什么道义可言。现如今翰州修仙界是暗流涌动,我可听说了鬼灵门最近正在招兵买马,把江湖上各个散修和中立的修仙家族是能拉拢的就拉拢,不听话的就随手灭掉。现如今势力增长了一倍也不止。我担心长此以往,一场大战势必难免。靖儿你可别做了这些人的炮灰啊!”
那少年回道:“爹爹,那丁家二公子都和我说了,他们的丁家老祖已是筑基期顶峰修为,这次鬼灵门为了拉拢他们不惜请了宗门的厘山二老出马,答应运用宗门的百鬼夜行大法助丁家老祖突破筑基期瓶颈。您也是知道的,丁家老祖已经认我做记名弟子了。万一他真的结丹成功,那孩儿的筑基岂不是指日可待,到时振兴家族,光耀您这一脉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尤金荣回道:“话虽如此,但他们都是强者,我们是弱者,弱肉强食,就怕他们临时反水,我们也无可奈何啊”
江沨听到此,不禁觉得有些后怕。冥冥中他就预感这次任务并不会很顺利,果不然,明天他就有可能卷入一场修仙家族甚至是修仙宗门的争斗当中。
只等屋中两人的声音渐渐消去,江沨才慢慢的挪动身形,悄然无声的往另一方向飘然而去。
尤明珠所住的秋菊轩此刻已焕然一新,原先的灵堂早已撤下,这倒让江沨发出一阵感慨,大户人家到底是训练有素。只一顿饭的功夫就将小院收拾的妥妥当当,再无一丝原先的凄凉和诡异。江沨远远看去,只见尤明珠的闺房中有灯如豆,满窗昏黄。一阵阵啜泣声,正断断续续从屋里传了出来。江沨飞掠到一旁的屋檐上,只见闺房里放着张床,床旁边有个雕花的紫檀木妆台,妆台旁边有个花架,晚风入窗,花架上香烟缭绕,又一丝丝消失在晚风里。
床上仰卧着一个女子,额头上正贴着一张符,却有个满头银发如丝的老妇人,正跪在床边悲痛的啼哭着,仿佛还在呢喃:“明珠,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娘的不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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