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的方锐有些精神不振。昨晚发生那件事以后,过了好久方锐才睡着。本来昨晚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根本不足以让方锐吓成那样,但是真正吓到方锐的,不止是那漫天飞舞的纸钱。
当时方锐把被风吹到脸上的黄表纸拿下来以后,便想起了临睡前父亲跟自己说过的话,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就袭上了方锐的心头,方锐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是几张纸钱就让自己怕成这样,在这个大夏天的夜晚仿佛一丝凉风吹过。
方锐就打算赶紧回屋子,但是还没有等他抬脚,就听见院子外面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忽近忽远,?听不真切,但是确确实实是真的有脚步声传了过来。而且脚步声纷杂,不像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但是也不像是一群人的脚步声。光听脚步声的话大概在两三人之间。
沙子坡的人都是极为迷信的,这一点从到了七月半中元节多数打工的人都回来祭奠祖先这一点就能看出一二。那么,在这个鬼门将要大开的日子里,又有哪个会在半夜里离开家门?按照习俗,过了晚上九点就不会出家门了,那么现在在外面走的是谁?
方锐细思恐极,越发觉得院子里面凉飕飕的,所以这才落荒而逃,跑回屋子里面关紧了房门。
第二天方锐才和方永寿谈起了这件事情,当时左晓兰正在厨房里面做饭。说是做饭,也不过是把昨天剩下的一大桌子饭都给热一下罢了。方锐和方永寿就坐在坑上聊着天,方锐奶奶就坐在另一边,听着两人谈话。肖翾自己一个人坐在饭桌前面,自顾自的倒着茶水喝。
别看奶奶年纪大了,但是耳朵可别说多好使了。这不,听到方锐父子俩聊的昨晚的脚步声,奶奶忍不住插话说道:“这是山响。”
方永寿自然是知道山响是什么意思,在一边抽着烟不说话,但是方锐却是不知道山响的意思,便问了一句,奶奶解释道:“在咱沙子坡村后面的大山的深处总是会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平日里连路过的马子骡子都不敢前行,甚至连响鼻都不敢打,就那么匍匐在路上。咱们村里的人都说那是圣山发出来的响声,所以那些动物才会跪在地上,不敢冒犯了山神。这就叫做山响。”
方永寿重重的吸了一口烟,说道:“啥子山响哟,就是阴兵借道嘛!”
山响这个词方锐没有听说过,但是阴兵借道却是知道的。很显然肖翾也是知道的,只听他说:“这个我听说过,传说中在首都的故宫中就有这样的事情。每当雷雨天气,电闪雷鸣之下,会经常有一闪而过的宫女、太监,甚至传来人的哭喊声,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方永寿的鼻子里哼了一声,很明显对于肖翾的说法不以为然:“沙子坡,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经历过一场大仗,或者说经历过一场败仗,当时所有的官兵全都被杀,割掉了脑袋做成了京观。京观知道不?”
方锐和肖翾一起摇了摇头。
方永寿一脸“现在的年轻人啊”的表情继续说道:“京观,就是人头山,为炫耀武功,聚集敌尸,封土而成的高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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