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嘎”地一声,在山间土路旁停了下来,我探头往窗外一看,这里在一条比较开阔的山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边到处长满乱草杂树,根本就是一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
胖子跳下车,朝四处望望,说:“这是什么地方?附近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还让不让人活了?”转头过去,视线上移,胖子脸上的肥肉忽然抖动了一下,面色大变。
我说:“胖子你怎么了?”
“坟,T山坡上全都是坟。”
我抬头一看,靠,可不是嘛,山坡上面向阳的一面,大大小小,至少有上百个坟,有新有旧,乍一看,确实有点渗人。
瞎子在后边阴测测地说:“不让人活?这地方本来就没什么活人嘛。”
胖子哎了一声,借口要喝水,干脆利索地躲车里去了。
瞎子带着我们向左手边一山坡走去,山坡上有一羊肠小道,都被半人高的野草盖住了,不仔细看,一时还真看不出来。大伙儿心里有了底,看来里边至少还有人迹。
走了大约十分多钟,拐过一个弯,前面出现了一块平地。平地上摆满了一只只二尺见方的木盒子,司马青莲是城里长大的,从没见过这个,悄声问我:“这是什么东西?”
“是蜂箱,养蜜蜂的,前面一定有养蜂人。”果然,随着穿过一群嗡嗡乱飞的蜜蜂,小道尽头出现了一座茅草屋,这座茅草屋虽然破破烂烂,但在一片桃园半摭半掩之中,倒也有三分飘然出尘的味道。
二狗抢上一步,恭恭敬敬地上前轻叩了三下门,然后退到一边,安然等待。须臾,门“支呀”一声打开,打里面走出一位土里土气的老头。这老头在大热的天里,裹着件肮脏的羊皮袄,手里拎着根旱烟管,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左手腋下拄着根拐,看样子是个瘸子。
瞎子走上前去,抱手揖礼,口里说:“孙老您好,别来无恙?”
老头把眼睛睁大了些,露出两只混蚀无光的眼珠,左右扫了扫,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冷冷说:“是金生啊,一恍十年过去了,你终于想起我这个孤老头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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