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穿着西装,精神矍铄,神智清楚,神情严肃地和我们一一握手,每握一个人的手,嘴里都要说声“辛苦”,很有党国军官的范儿。
鲍牙金忙前忙后地擦桌拖凳招呼介绍兼吩咐服务员上菜,姿态低的跟孙子似的,也真难为了他。
老头话不多,倒是他身边坐着的年轻女孩,一径皱着眉头用挑剔的目光打量我们。鲍牙金跟我们介绍时,只说她是司马瑞文的孙女,别的也没多说。这时就听女孩说:“金叔,这就是你给我爷爷找的人?怎么看着都像是小娃儿嘛。”
这句SC口音说出来,不但没让我觉得亲切,反而吊得心头火起,胖子一下没忍住,跳起来说:“你自己才小娃儿呢,你找把镜子看看,你才多大?”
鲍牙金连忙站起来打圆场,拉住已经站起来的女孩说:“小琪,给金叔个面子,这三位可都是叔的衣食父母,真得罪不得。”转头又对胖子说:“小唐,唐爷,司马小姐的意思是说你年轻虽轻,却是个有为青年啊。”说着,他向我丢了个眼色,意思是要我息事宁人。
我朝胖子摆摆手,胖子不情不愿地坐了下去。女孩冷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回椅子中,不再搭理我们。
司马瑞文端坐着着看戏,事中没有出声制止的意思,这时才“呵呵”一笑,说:“小唐是吧?有血性,是条汉子。”说完,转过头来向我说:“你姓杜?听说你是向导?C市人?”
鲍牙金接口说:“小杜是土生土长的C市人,研究古生物的,首都大学研究生,又得南派风水大师秦金生点拨,有学问,有能耐,参与过不少国内大型陵墓的考古发掘,您老此行,得他相助,相信定能如愿以偿。”
司马瑞文微微点头,把目光转向二狗,问道:“这位小哥是秦大师的弟子?”
二狗点点头,一语不发。
鲍牙金又说:“这位小爷是秦大师当世唯一的衣钵传人,不仅精通勘舆定穴,还身兼摸金绝技,这种人才,实是不可多得。”
我靠着椅子坐着,也没想去拆穿鲍牙金的谎话,参与过“国内大型陵墓的考古发掘”云云,他自然是胡说八道,无非是往脸上帖金,好稳住这单生意。
一顿饭吃得很沉闷,只有鲍牙金一个人三日不口干四天不停口地胡吹,倒也把气氛给调节轻松了。临走,司马瑞文跟孙女交代了几句,这女孩冷着脸过来说:“明天早上七点到宾馆集中,我们一起去机场。”
第二天,鲍牙金弄来辆大奔商务车,象模象样地接了我们一行去机场,趁往下拿行李的时候,他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小杜,委屈你做这服侍人的活,那个司马琪性子火爆,说话容易伤人,你和二狗倒没啥,我就是担心小唐,我看出来了,他就服你,你给多带只眼,不要因为点小事让双方把关系搞僵了。这趟生意很大,小杜你上点心,司马瑞文跟我说了,光银元就有三四瓮,还有些传世的瓷器书画,他又不方便把东西带出国,若是咱们把活做到位了,他把这些东西都交给我们处理,那可能挣一大笔钱。”
我闻言,敷衍了事地点头答应了。我对挣不挣钱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对司马瑞文这老头感兴趣,一个80多岁的老头,看样子又不少吃又不少穿,巴巴地从台湾回老家挖祖坟,这事本身就透着邪门。加上以往接触了解的司马家族那些奇奇怪怪的事,让我直觉这也许就是解开9574目标之迷的一条线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