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复赶紧拦在前面道:“管事,这事怪我。因为上次宁国府的事,这次的确得了点好处,我就起了个头,说……”
“滚一边去,”洪兴现在逮谁骂谁,“有你什么事?你他娘知道个屁!”
牛三友小声道:“督运,是我的错。”
要是搁平时马天复早炸了,当着欧阳恭他都没怂过,何况洪兴?但牛三友这么一说,马天复知道此事必有隐情,也就忍着性子退到一边。
洪兴心头火到这里算泄了一半,看着很多人眼神中透着不解,粗声粗气解释道:“咱们运管,哪年没有折损弟兄的,安家费是多少,你们也晓得!没成家的也就算了,成家了的留下孤儿寡母,那点银子够吃几年?我就想,每月帮里能多拨点银子照顾照顾这些孤儿寡母,最起码不至冻死饿死。这个事情议事堂和帮主都是点了头的。现在问题就是这个银子是帮里出还是咱运管出。议事堂的意思是一边加一百文,一个月一户一百文是多少钱,会算的自己算算!”
这个安家费的事大家还真没留意过——谁没事往这方面想!
洪兴有些口干,咽了口吐沫又开骂:“你们这帮畜生,老子天天跟帮主哭穷,还他娘的在账面上做手脚,都他娘为了谁?别说老子不提前跟你们打招呼,这个钱最后要是由运管出,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全部平摊!”
众人基本上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就两个字:倒霉。两个原因,一个是在贵客面前放浪形骸让丁云松失了面子,一个是到天香楼来大吃大喝。光有前者,根本不是个事。光有后者,丁云松不见得一定不同意这个请求。运管哭穷,谁会当真?倒霉就倒霉在两件事赶到一块儿了。
牛三友这一巴掌挨得冤不冤?既冤,也不冤。已经有人开始盘算自己每个月要被扣多少月钱了。
过了半晌,牛三友嗫喏道:“马督运跟议事堂熟,要不让他去说说?”
洪兴看了眼马天复,冷笑一声:“哼哼,他?他能管好他自己就不错了。”
“呃……什么?”
“蜀山帮就要去汝宁府开分坛了,丁帮主特意提到了马天复。”
“分坛?什么分坛?汝宁府怎么了?”
“汝宁府的府帮,没了!现在那边不少望族没了府帮庇护,怕盗匪怕得要死,重金聘请了不少武人当护院。后来这些人嫌这么办花钱多,就商量着再找个帮派过去,咱们蜀山帮近水楼台先得月,美差找上门了。娘的。”
马天复忍不住道:“这是好事啊!”
“唉,你知道什么好事坏事!人生地不熟的,你去?哦对了,你想不想去都得去,已经定下来了要派你去的。”
牛三友不解道:“不对吧管事,虽然没有先例,但属下觉得这种事情该由外管打头阵才对啊!”
“你这是什么脑子!整整一个府!外管全过去也吃不下!罗世佑那个人精,还想着给自己留点家底呢!反正,找我们运管要五个理事十个副理事。要不我给你提个副理事干干?”
牛三友连连摇手:“谢管事栽培,不用了不用了。只是管事你说马督运要去,这……对我们分管……不瞒您说,我们那条线上,天门帮主要是看在马督运金面,他不在了,恐怕……”
洪兴嗤笑一声:“你去江西最起码要路过五个府,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关系?倒是马天复,真难为你了,也不知道你家欧阳长老是怎么想的把你安排到这里来。”
说到这里,洪兴似乎想起那边还得自己去作陪,急匆匆走了,留下满怀心事的牛三友和马天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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