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长老,丁帮主对此没有异议吗?”
“议事堂的决定就是最终决定,没人可以反对,明白吗?这样吧,你回去考虑考虑,明天再过来一趟。知道该考虑什么吧?”欧阳恭怕马天复听不懂“没人可以反对”这句双关语,专门点了一下。
“是,欧阳长老。属下还想问问,汝宁分坛坛主是谁?”
“罗世佑。我还有事,你去吧。”
马天复起码还有十个问题想问,谁料欧阳恭直接下了逐客令。出了议事堂,马天复静下心来想想,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明白。
马天复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欧阳恭直接任命自己为副坛主,肯定是因为自己有别人没有的本事。其一就是丹药,并不能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但应该只是很小一个因素。另外么,就只有和督捕司的关系了。
其实对于马义长在督捕司到底是什么地位马天复是真搞不清,连马义长自己的说法也是前后矛盾,既说自己后台硬什么人都动不了,又说自己孤家寡人手上没权。马天复觉得这就好比一个两三岁的幼童,犯再大的错也不会被罚,但因为太幼小,也犯不了什么错。所以说,马义长其实不太能靠得住?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副坛主的位置会不会很难坐?
中午,马天复在五味坊设宴,请来了陶元、王武师、胡晓林等人,兼听则明。
这些人如果不是马天复相邀,从未聚在一起过,不过气氛倒是很融洽。几个蜀山帮的人都是功劳户,功劳户就那么些人,地位又没什么尊卑之分,所以一坐下大家就很谈得来。陶元就更甭提了,谄媚到令马天复恶心。
当马天复宣布自己被任命为副坛主这个事时,只有陶元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其余人都一脸疑惑。
王武师叹道:“小兄弟,这回你可有的受了。玩得好,你就飞黄腾达;玩不好,呵呵……下场……”
胡晓林道:“王老,小马不似我们这样根生在蜀山帮,什么下场不下场的,另谋高就罢了。”
周继红白了二人一眼,道:“你们在瞎说什么,小马,干!凭什么不干?你呆在这里是看得起蜀山帮,你想走随时能走,想留也没人敢撵你,这是我说的!”
王武师不屑道:“你算个卵。欧阳恭跟丁云松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丁云松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把罗世佑都派出去了,摆明了是被欧阳恭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想另起炉灶。在庐州,事事要经过议事堂,但到了汝宁,议事堂的手就伸不了那么长了吧?”
胡晓林道:“王老,你这话有失偏颇。欧阳恭与丁云松的确素来不和且常常勾心斗角,但如果是为了蜀山帮着想,两个人还是可以一条心的。”
王武师“哼”了声,道:“一条心?自从他们两家斗倒了我们王家后就从没一条心过!你们寻思寻思,府帮做点什么事情能绕过督捕司?汝宁的府帮被废了,督捕司还没废。要想在汝宁站住脚,先就得把督捕司哄好了。余大敏在南京督捕司有关系,跟河南那边多少能说得上话,不然丁云松也不会这么积极。”
周继红点点头道:“老王叔这个话说到点子上了。督捕司的关系必须就是那种拿到手就能用的才灵,什么七大爷八舅爹那都没用。余大敏这几年没少往南京跑,他孙子也很得重用。总之,这次去汝宁应该是得到督捕司首肯的。欧阳恭手上没有过硬的人脉,只能派小马过去捣捣乱,以求丁云松不能完全脱离议事堂的控制。你们想啊,如果分坛落成,议事堂随便什么命令,分坛那边都以当地督捕司的意思为理由拒绝,欧阳恭有个屁办法?”
马天复皱眉道:“那周兄的意思是,欧阳恭派我去,是为了制衡丁云松那一派在督捕司的影响力?可是我又不是欧阳恭的人,况且……嗯……”马天复的下话不太方便说,因为他也不知道真有事情马义长到底有没有用。
周继红做了个擦汗的动作:“我说你,小马啊,你这么精明一个人怎么有时偏偏这么糊涂呢?你跟丁云松不和,那自然就是欧阳恭的人了。而且你这个副理事的职级是谁给的?目的是什么你还能不知道?那你现在这个实职又是谁给的?起码现在,两边都认为你是欧阳恭的人!不然,你还能是谁的人?”
“可欧阳恭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天那些议事也都知道。”马天复抗辩道。
周继红盯着马天复,一脸恨铁不成钢。
王武师道:“小马,你太钻牛角尖了。欧阳恭给你下这样的命令,自然是有十二分的把握。你这个副坛主可跟一般的副管事不一样。非但是副管事,几乎帮里所有上上下下的副职都是没实权的,这你知道吧?可你在汝宁,就是议事堂的代表,你说的话,就代表了议事堂。一方面丁云松几次三番要整治你,一方面欧阳恭愿意给你这么大的权,你跟谁?这还用说?”
马天复沉吟片刻,苦笑道:“娘的,王老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担心我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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