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故,直到六月十五,马天复收到欧阳恭书信,说罗世佑即将抵达汝阳,让马天复做好准备。
书信极其简短,马天复将信封整个撕开看了看,没有第二张纸。好不容易等来合肥的人,还以为会有什么明确指示,结果就这么寥寥数语。对了,还有两笼信鸽。
马天复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头儿,欧阳长老不特别指示,就说明按原计划行事,不需要特别准备。这里发生的事情他都清清楚楚,连我们每天吃什么菜拉几泡屎丁姑娘都报给他知道了,你还怕他忘了什么?”叶双对马天复如此郑重其事不以为然。他后面的话其实有点对丁灵不满的意思。丁灵的日报到后来无事可报,把叶双、胡晓林每天出入赌坊的事都顺带捎了上去,恰巧又被叶双得知。
马天复道:“现下情势我已经跟你们说过,湖广、关中两方并非如原先预计那般不堪一击,且金满楼之死已预示了争端一起必难善了。我们在这个时候拖罗世佑的后腿,不太好吧。”
叶双张了张嘴,没说话。李志成道:“我先声明,头儿你找我来是当打手的,对不?拿主意不关我事。”
一阵沉默,胡晓林擦了擦脸上的汗道:“丁姑娘,天太热了,劳烦你去打一桶井水来。”
马天复忙道:“王婆二凤他们都在隔壁,让她们去。”
丁灵笑笑道:“呵呵,我吧。我在这里,胡大哥有些话不方便说。胡大哥,你就一桶水的功夫,得抓紧了。”不待胡晓林解释,丁灵已轻快地出门了。
胡晓林尴尬地笑笑:“丁灵这小姑娘人是真不错……说正事,老叶,老李,我说你们两个,是热昏了头吧?你们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自己是在哪条船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怕担责任?你们两个本来混得就半死不活,要想翻身,就只能赌这一手。头儿年纪轻,遇事只能靠我们三个臭皮匠,你俩倒好,都在这装哑巴。”
叶双挠挠脖子,反驳道:“谁半死不活了,我原来在头儿手下,小日子不知多滋润。头儿指东,我决不会向西,谁来都不行!这个头儿最清楚。”
李志成道:“老叶你别激动,他是在说我。不过这个事情我确实拿不出什么主意来。再说,头儿也没问什么,我哪知道怎么答。”
胡晓林不耐烦地挥挥手:“拉倒吧你们,你们都不说,我说了,我是功劳户,我不怕。头儿,我们三个这些天早商量过了。欧阳恭他现在最怕什么?就怕丁云松一伙少壮派做大。丁云松经营外管运管花了那么多心血,却老被一帮屁事不干只会指手画脚的老家伙骑在脖子上,早就一肚子怨气了。欧阳恭有什么本钱?主要还不就是财权。只要丁云松抓一部分财权在手,很多事根本就不必受欧阳恭挟制。甚至还能归拢几个原本不站边的议事,直接威胁欧阳恭的地位。汝宁这块地盘对欧阳恭来说重要吗?一点也不重要。不让丁云松占了汝宁才最重要!”
“是这样?可是……欧阳恭安插些人手到汝宁不会太难吧?”
“他得有借口安插才行!初来都是丁云松的人,人家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盘,他能随便派人来接手?那他家屋顶上别想有一片好瓦。这次开汝宁分坛,帮里大部分人都是支持的,连他那边的人也都赞成,所以他才不敢明目张胆派人来捣乱。派你来,督捕司方面的原因都是扯蛋,主要就是看你好糊弄,而且你是出了名的天生反骨。”
“啊?我天生反骨?”马天复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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