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您…您……”
内殿里,跪了一地的人。乌压压的一片,看上去极其的壮观。里面的人多半都是朝堂上的大臣们,也有一些是当时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宫人们,太监们。
哭的最响亮的还是后宫的美人们。
她们一个个穿着素衣,头上的头饰也都拆了下来,不施粉黛看上去都很素雅。
只是她们哭嚎的声音实在是有些响亮,让人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们哭时,用宽大的袖子掩住面,只发出了响亮的哭嚎声。
事实上,谁也不知道她们是在真哭还是在假哭,到底有没有滴下哪怕一滴的泪水。
德才跪在最前面,低垂着头看上去很是悲伤的模样。他没有讲话,双手垂在身子两边,连一直不离手的拂尘都没有拿起来。
他像个木头人一般,不做任何的反应。
在他的身后,是跪了一地的皇子们。三个公主都已经远嫁,没能赶回来,但是皇子们都住的近,即使是成了家的也都离皇宫进,因此很快都聚了起来。
程光病危来得急,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好几个大臣都是被人从青楼里接回来的,有几个据说当时都是衣不蔽体的模样,实在是难看的很。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太医院的头头在摸了程光的脉象后也摇了摇头。气息微弱的程光此时陷入了昏迷,对于周边的环境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皇上…您…”
珍贵妃拿着帕子将脸上不停流下的眼泪一点点的擦掉,嘴边发出轻轻的哽咽声,就连说话都在微微的颤抖。
“娘娘…节哀啊……”
虽然程光还没有真的断气,但是这样的情况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他就得闭气了。
“啪”的一声,珍贵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抬着头,一双美丽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在滚滚滑落。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接连不断的流着,她也不打算去擦掉,任它在她的脸庞上滑落。
“真的,一点用都没有了吗……是真的吗……”
珍贵妃的声音不轻不重,正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果然她的一句话后,在场的人都发出了一声唏嘘。
“不会吧。这么突然吗?”
“即使身子不大好,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一天就发病啊……”
“是啊,昨日上朝的时候还好好的啊!据说当晚还宠幸了一个新美人……”
“我也听说了,听说晚膳用了不少,还跟那美人说说笑笑的哪像是个要将死之人?”
“难不成…里面有蹊跷?”
最后一句话,是太傅说的,他的声音不算很响,但是在他周围一圈的大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他的一句话让整个场面都僵了。大伙都没有说话,各怀鬼胎。
这种话,不能在这里说。即使心里有怀疑的对象,但还是不能说出来。毕竟,那些皇子们都一个个的跪在那里,耳朵一个个的都很灵光。
“大人们,皇上可有跟你们提起过……国本之事?”
德才从前面退了下来,弯下腰跟大臣们笑笑,
“若是没有提过就麻烦了………”
他的笑里有些无奈,好像对于现在的状态很是担忧的模样。不过他要担忧也是正常,因为他在担忧的人,是他自己。
若是这下一任皇上不想要用他,那么等待他的便是两条路,一条便是被赶出宫,一条便是跟着程光陪葬。
可以说,这两条路都不是他想要看见的。作为程光身边的红人,这个宫里万受宠爱的德才公公,他这个年纪还是刚刚要发光发热的时候,若是就这么走了,实在不会让他满足。
“皇上,并未与我讲起过。”
丞相瞥了瞥一边的太傅,太傅也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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