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站在人群的最后，默默地看着前面的骚乱。
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
第一次看见太后时，他就对这个看似小鸟依人，实则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很是不喜。
他曾劝过程光，不要将这样危险的女人带回宫里。
但是那时候的程光却陷入了她的温柔乡，因为她跟程华相似的面容而无法自拔。
他至今还记得，那日程光对他说，“这个女人，只不过是朕的一个消遣品，更何况她长得跟程华，那么的相似，就这么把她养在后宫里，她也做不了什么。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娘家的女人，何足畏惧。就连皇后，朕都已经弄垮她了，这么一个，朕还真的不怕。”
现在看来，那时候的程光真是自信的可怕。
现在看来，那时候的他也是傻的可怕。
明明第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女人的不同寻常，明明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人绝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他还是偏偏，挣了一只眼闭了一只眼。
后来，她果然是怀孕了。
怀了孕的后妃，身价更是暴涨。
程光更是对她万加的宠爱。恨不得将自己当年对程华的好，都尽数给这个女人。
当然，这些也都是他看到的表象，程光具体有没有对这个女人好，他也不得而知，只知道在外人的面前，两人恩爱的很。
后来，他知道了这个女人，为了太傅去了边疆，那时候她身怀六甲，跟程光鱼死网破，一定要去边疆，好让她这一生的遗憾得以弥补。
那时候，他便知道了，这个女人，她真的不简单，以及，她真的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鱼死网破之后，程光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同意送她去边疆。
也是在那之后，他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程光把太傅派去边疆，就是想将他偷偷地除掉，而他的计划，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被这个女人知道了。
然后，她就去保护太傅了。
怀着程光的孩子，去保护太傅。
这顶绿帽子，程光不得不戴上它。好几次他都恨不得派人去杀了太傅，但是又想到这个女人，所以一直都没有动手，直到太傅他们回来，他都没有下手。
那段时间他常常入宫陪郁闷的程光下棋，他念叨的最多的，也是自己竟然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还栽的有苦说不出。
现在想来，那时候他就应该再一次坚定的告诉程光，这个女人留不得的。
但是他没说，他的沉默，让这个祸害一直活到了现在。
活到了，能威胁程光的儿子们生命的时候。
“陌尘，这件事，我本不应去加入的，但是太后能活到现在，能到现在这一步，都有我的错在里面。”
丞相背着手，看着逆着光站在那里的太后，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跟以往一样的美丽，甚至还多了几分气质。不得不说，在挑女人的皮相这一点上，程光很有眼光，大部分男人都没有他这么的眼尖。
“既然与干爹无关，那我们便看戏就好。只要这个女人，不要伤到她……”
“但是这件事，那个小子也参与了。我怎么可能，可以放过那个小子……”
“干爹，报仇的事情，今日不适宜……”
“当然不是今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也不差今天这一天。我今天，只是想偿还一下我当年欠下的债罢了……”
对，他当年，因为一时的心软，让这个女人活了下来的债。
“先帝既然已经走了，那我们就替先帝，清理门户……”
……
百攸时在一边看了丞相很久了。
他不清楚他又在打什么算盘了，但是从他眼里慢慢显露出来的杀意来看，他绝不是在动什么好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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