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看着萧毓的脸,看着她紧紧咬住自己下唇,没有一丝血色,眼神飘忽得如外头的风雪,却无法像欧阳楠那样斥责对方胡说八道。
陈泰臣还在说:“世间轮回皆有定数,轮回之后前尘尽忘,你却生而知之,根本是有人逆天而行才会有此可能。可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有人有此能力?”
邵珩看见萧毓眼神变了变,缓缓走近陈泰臣,与自己分明近在咫尺,却没有一个眼神看向自己。
他听见她问:“……你说什么?你意思是……人为?”
萧毓问的不太清楚,但陈泰臣却听明白了:“是……不过……”
得到答案的那时,邵珩看见萧毓黑白分明的杏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有恨有痛有伤心有绝望,直到她抬眼看着自己,方才微微一停。
空气冷如刀锋,吸入肺中有些生疼。
邵珩看见她的瞳孔中印着自己倒映,飘飘忽忽看不清楚。
萧毓的眼中仿佛看着两个人,透过自己望向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邵珩与萧毓双目对视,突然开口问陈泰臣:“他在哪?”
这几人总不按理出牌,让陈泰臣今日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什么?”
“你方才说知道她想找的人的下落,告诉她。”邵珩说这句话的时候,萧毓眼神一颤,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眶里晶莹一片。
一旁陈泰臣拍了拍脑袋:“我光看面相哪能知道,当然要算上一卦才可以啊。不然你们等着,待我开个天眼。我还没弄明白这位姑娘到底来自哪里呢!等着,等着。”
说着陈泰臣把招魂幡夹在腋下,双手掐指连点,闭着眼睛口中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法咒,怎么看怎么像一个骗子。
萧毓却突然倒退几步,深深地看了邵珩一眼,突然间御剑而起,彩光涌动消失在人群。
“毓儿!”宁青筠脱口而出,清冷的脸上闪过焦急之色,转头死死盯着邵珩:“你……你为什么不去?”
邵珩垂首站在原地,抬眼看了她一眼。
宁青筠心中一颤,所有话都被邵珩的眼神拦回了腹中。
陈泰臣似乎是作法完毕,终于睁开了眼睛,不过却没看见萧毓的身影,口中道:“奇怪,人哪去了?”
一边说着,一边左右看了看,正巧看到邵珩那好似北风般寒冽的目光,立即惨叫了一声:“卧槽!瞎了老子的眼!”
陈泰臣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几乎站立不住。
邵珩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天机剑从背后如黑龙般游出,骇了欧阳楠一大跳:“邵兄,这人虽可恶但罪不至死啊!”
哪知邵珩看都没看欧阳楠一眼,与萧毓一样化作一道剑光,消失在人群之中。
陈泰臣眼中泪水直流,还没睁眼就被一柔软的手紧紧握住了胳膊。
宁青筠死死拉住他:“你到底是谁?不说清楚你今日就别想走了!”
陈泰臣眼睛酸痛不已,自然挣扎不开,心中后悔自己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接连两次被人撕扯,虽然第二次是个大美人,但大美人手上动作可不轻啊。
“我……我就一个算卦的……”陈泰臣弱弱地开口。
欧阳楠眼见闹剧一场,叹气地跺了跺脚:“你……你欺世盗名也就算了,怎么能胡说八道上官妹妹什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
陈泰臣微微睁开眼睛,据理力争道:“什么欺世盗名?什么胡说八道?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什么上官,我虽未得知她生辰八字,但看她面相也看得出她肯定不是姓上官!”
宁青筠心中一个咯噔: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还是只是歪打正着?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一沉稳的声音传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刚才看见邵师弟的飞剑从这里离开了?”
“沈兄!”欧阳楠上前一步解释了情况,沈元希一边听一边皱眉。
陈泰臣再次微微抬眼,看到一袭紫色道袍、丰神俊朗的沈元希,心神俱震,立即又惨叫了一声,手上一个动作,架起招魂幡拔腿就跑。
宁青筠手中一空,骇然地发现对方竟挣脱了自己的桎梏,不一会就消失了。
沈元希脸色微沉,若有所思地看着陈泰臣方才所在的位置,心道:“误打误撞倒是让邵师弟避过了一劫,但是……是吉是凶……还未可知……”
……
陈泰臣摆脱了宁青筠等人后,独自在一个偏僻院落的角落里蹲着,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我的妈呀!果然师父说不能随意开天眼,我这是要瞎啊!”
说着,他微微松开手,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眼角甚至也有血色,看起来极为恐怖。
“虽然天眼没有看见那姑娘,但是……那两位……那两位……这怎么可能?”陈泰臣面止不住的惊骇:“吾命休矣!吾命休矣!”
突然,他脸上表情又是一动:“莫非是那位重新出山了?哎呀!”陈泰臣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后悔不已道:“我跑什么啊?被当成骗子揍一顿总好过日后死无全尸啊!抱着那两位大腿,总还有一条活路啊!”
陈泰臣一脸懊丧、垂头丧气地坐在角落里,怀中抱着那杆招魂幡,其上那行小字之中似有光芒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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