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珩站在原地,周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空白,没有丝毫动作。
七生凤鸣花传言是传言由经历七次涅槃的凤凰哭泣时落下的泪珠所化,花开花落、七生七灭亦如凤凰涅槃。
方才那漫长又普通的一生,定然与七生凤鸣花密切相关。
他不知晓此刻自己身体究竟是什么状况,自己神识为何在此。
邵珩唯一可确定的是,自己并没有因七生凤鸣花而死亡,也未曾修为尽废。
“七生凤鸣……莫非是让我感悟七次轮回?”邵珩心中忽然一动,只这一动,周围一切瞬间变幻。
待邵珩再睁开眼时,又是另外一番与真实无一丝差别的场景。
阴天,大风,黑灰色的城墙,成千上万身披铁甲的士兵,浓厚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
邵珩这一次并未忘记自己是谁,但却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如同这个身体里有另一双眼睛,看着这个人跌宕起伏的一生。
“杀!”排山倒海般的呼啸从耳边响起,邵珩感觉到身体的主人周身热血的沸腾。
战场之上,生命是如此的珍贵,又是如此的脆弱。
身体的主人不断收割着敌人的热血,身上也不断增加着同伴的鲜血,一路向前冲着。那对死亡的惧怕、对敌人的憎恨、对胜利的欣喜、对权势的欲望,邵珩感同身受。
邵珩看着这个人立下无数战功,从一介默默无名的小卒,到雄霸一方的节度使,被人背叛过,也背叛过他人。
不甘心受制于人而携军队起义,却被最信任的义子斩下头颅。
待周围重新恢复一片空白时,邵珩下意识伸手揉了揉脖子。
此次虽然未曾失去记忆,但那人一切情绪皆好似邵珩自己的一般,最终被斩首的疼痛好似还残留在邵珩脖子上。
不过,还未等他喘口气,邵珩又眼前一黑。
仿佛轮回一般,一世接着一世,低贱时是贩夫走卒,高贵时乃人间帝王,邵珩虽随着其中之人感悟,但始终坚守本心。
七生凤鸣花,七次涅槃生灭,但邵珩所经历的却远远不止七次。
到了后来,邵珩已不会被其中种种情绪所影响。
甚至有一回中,邵珩发觉自己成了一名修为通天彻地的修士,举手间移山倒海、抬眼间灭敌万千,亦未曾动摇心神。
不知反反复复过了多少次轮回,邵珩不知如何结束这一切,只能默默被动地接受着。
“难不成,这些都是我的前世么?”空白天地当中,邵珩有些无聊地自嘲一笑。
突然,起风了。
在这之前,这片空白天地内什么都没有,如同天地未开之前的空蒙。
可是,此时,本该投入下一次经历的邵珩依旧滞留在原地,甚至感受到了风。
清风徐徐,似泛彼无痕。
邵珩疑惑地朝风来的方向走去,前方竟出现了一扇泛着白光的门。
门的那头,有阵阵喧嚣声音传来,如红尘阡陌,有人声鼎沸。
邵珩不知道门那头是什么,却依然踏步其中。
“呼!”一阵狂风自邵珩身旁席卷而过,伴随着尖锐的啸声,似有什么东西飞快地疾驰而过。
“又是……一次么?”邵珩有些疑惑地看着周围陌生的场景,却觉得又有什么不太一样。
“哔哔!”邵珩背后传来一连串刺耳的声音,回头一看,却看见一个小盒子停在自己背后。
“站马路上找死啊?还不让开?!”小盒子里有个粗鲁的声音恶狠狠地凶道。
邵珩茫茫然地后退几步,看着那小盒子下面四个轮子飞快地转动着,如风驰电掣一般跑远了。
被吓了一跳的邵珩朝周围看去,一切事物尽数陌生无比、奇怪无比。
奇怪的楼宇,奇怪的小盒子,奇怪的路,奇怪的人。
邵珩皱眉,看向身旁一面十分清晰的镜子,其中的倒影正是自己,然而那一身与以往不同的衣服却令他心中生出荒诞之感。
“啪!”肩头突然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邵珩心中更惊:他分明感觉到了背后有人,但竟完全躲避不开?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如同春日涧谷中潺潺流动的泉水。
邵珩身子一僵,回过头,只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容、一双熟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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