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过,邵珩周身却如坠冰窟,天机剑似有灵般颤抖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邵珩目中通红,惊怒交加,身上气机不可抑制地散开。
然而他举剑四顾,却也猜不到到底是何人行凶?又是有何等人物竟一夜屠城?
“什么人?!”
“站住休走!”远处突然有数道剑光袭来,将邵珩围在街心当中。
邵珩眉宇微皱,心知自己方才心境被缙云城变故所摄,未曾及时察觉有人靠近,眼见来人大多是一身太极双鱼道袍,应是玉虚山弟子,更是发觉有些棘手。
算算时日,这些人定是玉虚山获知缙云城消息后,被派出探查情况的弟子们。
“好贼子,说!为何在此鬼鬼祟祟?!”其中一年轻人大声呵斥邵珩,目光中敌意十分明显。
邵珩面色微冷,没有立即答话,那年轻人就一脸怒容想要继续怒叱,却被另一年纪略长者拦下:“文海,且慢。”
那人上下打量了邵珩一番,目光在天机剑上停顿了一瞬,忽然收剑抱拳道:“不知是哪派道友?”
这些玉虚山弟子大约七八名,只有方才开口的两人服饰与早年邵珩曾见过的朱子昂、宗飞云一样,应是玉虚山内门弟子。
这些人邵珩并未见过,但眼下既被围住,也没必要再引起其他误会,便随手将天机剑收起道:“在下存微山外门执事方少白。”
邵珩旧友方少白,这几年来虽因年纪已过,而无法再入内门成为亲传弟子,但终究在前段时间突破引气期。因其年纪不过只超了些许,又得师长喜爱,破格成为外门当中最为年轻的执事,并被清岚道长收为记名弟子。
所以,邵珩遇到别派弟子,又不得不以存微山身份与之打交道时,一向报的是方少白的名字。
玉虚山的几人听到邵珩自称是存微山的人,面上紧张之色稍去,但却依旧持剑对着邵珩。
“原来是存微山的道兄,在下刘茂然,这几位皆是我的师弟,听闻缙云城人去楼空,特来探查,不知方道兄为何远道至此?”
邵珩坦然道:“方某被派至附近处理宗门事物,曾途径缙云城见过此地繁荣之象,然而今日再次路过却发觉人去城空,一时不明,故而滞留在此。”
说着,邵珩取出存微山信物,示给玉虚山众人。
外门弟子成为执事之后,亦有一枚玉牒,只是与亲传弟子稍有不同。
刘茂然自然无法分辨两者,但已信了邵珩的话,这时才让其余弟子收回仙剑,歉然道:“此城之事过于蹊跷,我等查了一日未有所得,只好去周围看看,哪知返回时遇见方道兄,便鲁莽了,还望方兄不要介意。”
“不会。”邵珩平静回答:“诸位道兄在此探查,可知是何人行凶?
“行凶?你的意思是城中百姓加上修士共计数十万人,全部已被人杀害了?”那叫“文海”的年轻人先前虽收了剑,但目光中始终含着些许敌意,此时听邵珩如此说,立即追问。
刘茂然也道:“我等先前在城内查了一日,始终未曾发觉任何血迹,方兄为何认为他们已死?”
邵珩听他们语气,便知对方没有其他线索,压下心中失望,口中道:“诸位随我来。”
玉虚山弟子并未立即跟上。
刘茂然思索了一阵,见邵珩只是走近旁边的一间商铺,便当先跟上。
待邵珩将那未曾被风吹散的粉尘所形成的轮廓指给他们看后,玉虚山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中纷纷流露出骇然之色。
“这……这……”文海脸色铁青,话都说不全。
刘茂然声音颤抖地问:“我入城时也看到许多灰尘,只以为是几日来风沙甚大又无人打理所致……没想到……没想到……”
邵珩神情黯然,语气沉痛:“怕是满城之人不是不知所踪,而是被人粉骨碎身。”
“呕!”突然,文海捂住嘴冲到门外空地干呕了起来。
他们昨日到此地,因春日本就风大,有些人还曾被风沙迷了眼睛。
甚至昨天晚上,玉虚山一行人还宿在城中。
一想到周围尽是死人骨灰,所有人都心里发毛。
文海当先没有忍住,而其余玉虚山弟子本来脸色就差,文海一动,纷纷也都受到了刺激,纷纷冲了出去各自扶墙恶心。
刘茂然见状脸色也不太好,但他到底年长许多,涵养不错,见邵珩静静站着,便冲着他干笑一声:“这些师弟多未见识过这些,让方兄见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自打量邵珩,心想:“之前确实听闻存微山外门多了一年轻执事,但今日一见,此人心智也如此坚定,放在我玉虚山或是其他门派怕都会被当成内门弟子培养,当真是可惜了。”
邵珩神色未动,心想:“有玉虚山之人在此,我想再查些什么也不方便,不如寻机会先离开。”
于是,他便对刘茂然说:“此事既然有贵派亲自来查,自是再好不过。方某尚需回门派复命,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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