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枫吞了吞口水,眼看宫翎气势汹汹,一副随时要将自己碎尸万段的样子,心中惧怕不已。
他曾经对这两人做过什么事,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不过钱枫万万没有想到,海摩藏与宫翎还能有逃出来的一天,不由心里把独孤父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钱枫余光扫了眼四周,这才明白自己已被星罗宗镇宗之宝天幻幽珠控制,自此之后,他之生死皆系于天幻幽珠主人之手。
他看着邵珩,震惊于此人的年轻,也震惊于对方怎么会拥有遗失多年的天幻幽珠。但是钱枫此刻最关心的,终究是自己的小命。
“这位小友,误会,纯粹是误会……”钱枫低三下气,怯懦地对邵珩说:“我……我也是受害者,那独孤老贼将我囚禁在此,一应举动我也是为保命不得已。拷问两位前辈的事,也是他们逼我的。”
邵珩冷眼看着此人求饶,眼中却转动不已,便明了此人确实是一奸滑之辈。
“哼!”宫翎此时收回了那两朵金焰,以他此时状态,方才临时凭天幻幽珠力量抓住钱枫及威胁举动,耗费了他不少精力,眼中疲倦难以掩藏,不过强撑着罢了。
若不是天幻幽珠可容纳元神,同时亦有补损之功,他和海摩藏离开第八层后也无法在这世上存活多久了。
如今,天幻幽珠的主人是邵珩,海摩藏说的话又是事实,宫翎有再大的怨气也咽了下去。
“误会?”邵珩轻轻握住天幻幽珠,珠子内三人同时只觉似有一阵劲风拂过。
宫翎和海摩藏还好,钱枫却是骇得全身发抖。
“你见识不小,认得出天幻幽珠,那也该知道,如今你元神被禁于其中,又是什么下场。”邵珩不急不缓地说。
钱枫眼珠子飞速乱转,又看了看虎视眈眈的宫翎和海摩藏,颓然道:“我知道,是生是死,皆在小友一念之间了。”
说完,钱枫突然放声大哭:“我被独孤父子困此地六十六年,就算听命于他们也只是信了那一老一少两个贼子的话,说是会为我重塑肉身、放我自由。今日本以为是天意助我,没想到小友不止是服用过七生凤鸣花,更是身怀异宝。贼老天,你玩我!”
邵珩本待继续查问,哪里知道这么一个一把年纪的老头说哭就哭,更是哭得没有半分高人形象,顿时语噎在那里。
钱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着,海摩藏愕然地看着说不出一句话,宫翎则被哭得心烦气躁断喝道:“闭嘴!”
钱枫一边哭一边心里盘算着,听到宫翎的呵斥时,也疑惑地看了看珠外,却只见到了一双波澜不惊的眼,顿时心中一凛:这小子不好对付啊。
于是他见好就收,老老实实等着邵珩发问。
哪知邵珩并未问他,而是转问海摩藏和宫翎:“海前辈,宫前辈,因天幻幽珠之故,所以你们离开第八层囚室并未触发警报,可如果我带着你们离开了幽离幻境,独孤父子怕是会第一时间就发觉了异样。”
宫翎说:“离开前我和海老就考虑了这点,各自留了一缕元神气息在那里,只要没有人去第八层查看,又或者只要不是独孤骥亲自进入此地,倒也没有问题。问题在于,这钱枫负责看守,若他失踪了,只怕不太好办。”
“好办。”钱枫垂头丧气地说:“看守此地的除了我之外,都是独孤星的几个心腹手下,他们都是轮流来此值班,平日与我也不怎么接触。更何况,二位也知道,我平日里基本上都在第八层……与二位相处。这次也是独孤星让我出去杀一个人,我才离开的。所以只要我做些掩人耳目的举动,让那些侍卫认为我又去了第八层内,最起码一个月内是不会有事的。”
“为何是一个月?”邵珩问。
“这个么……”钱枫翻了白眼,“星罗宗每三百年一次的宗门大祭就在一个多月以后,届时需由宗主统帅全宗弟子开启幽离幻境,以秘法祭天。那时候,我们三人不在其中的事,自然大白天下了。”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我听闻星罗宗宗门大祭必须需要宗主持星罗令告慰祖师,可是这天幻幽珠在这位小友手中,独孤老儿又凭什么东西祭天啊?”钱枫眼珠一转,一副幸灾乐祸地样子。
就是宫翎也嘿然冷笑道:“我本以为这些年独孤骥不亲自来拷问我如覃下落,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星罗令,那现在想来,就算是我不出手,他独孤骥也命不久矣。”
“咦?听宫大宗主的意思,那祭天果然有些门道,天幻幽珠才是关键咯?”钱枫两眼冒光。
邵珩听到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翘。
“你倒是真的知道不少。”宫翎眯了眯眼,“你这老儿,究竟是从何而来?”
钱枫脸色一僵,摆了摆手说:“不可说、不可说……这位小友啊,我看你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与星罗宗应当也没什么深厚干系,小老儿如今在你手中,也知自己想离开幽离幻境只能依靠天幻幽珠,才能避过独孤父子设在我元神中的禁制。小老儿没什么求的,只求小友承诺日后为小老儿寻一合适躯体,放我自由,我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邵珩略一思索,便点头答应了。
他与钱枫本无怨尤,既然天幻幽珠可控制其人,其余之事倒不甚在意。待星罗宗事了,此人放或不放,都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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