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震动引起了众人注意,连大张氏和郭家兄妹都慌忙爬起来面面相觑,询问究竟。
在这个时代,能骑马的一般都是元人或者驿差,但是驿差不会同时带着这么多马匹上路。如果遇上元人就危险了,听说元人中有些凶残的蛮子最喜欢生咥人肉,对女人也不怜惜。曾经就有一伙元人屠杀了北方整个村落的男人小孩,还把妇女活活凌辱死,连六十岁的老太都没放过。
每当想起这个事情,马秀英都会猜测小日本和元人是不是一个祖宗,都这么恶毒变态。
张天佑急忙组织护院和仆人拿上武器做好抵抗的准备,如果对方没有恶意,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果对方是冲他们车队来的,管他是元人还是匪捻子,张爷爷棍下不留活口。
马蹄声渐渐接近,众人越来越紧张,女眷中除了马秀英还能镇定地张望,其他人抱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喘。
“舅老爷,对方好像是汉人。”一个眼神较好的护院喊道。只见五、六匹马快速驰来,在月光和火光的映照下,可以清晰的看见骑马的都是三十左右穿戴中原服饰的汉子。
看到对方人数不多而且不是元人,大家不由松了口气。起码跟这些人还可以讲讲人话,跟元人蛮子那是压根无法沟通。
张天佑扯开嗓子,拱手喊道:“阁下是哪条道上的朋友?在下定远郭子兴妻弟张天佑,今护送家姐回乡省亲。”
其中一人勒住马缰,朗声回道:“原来是郭大侠的家眷,恕某叨扰了。某是湖北沔阳陈友谅,从集庆赶回沔阳。今日我们兄弟三人和几个朋友路过此地,错过了客栈,看到兄台这边有火光,特来讨口水喝。”
张天佑放下棍子,哈哈大笑,“原来是陈家兄弟,欢迎欢迎。只是俺这边有女眷,不方便让你们过来,小弟派个人送两袋水过去吧。”
“使得,使得,多谢了。”陈友谅等人跳下马,锐利的目光不停地打量着牛车和附近的随从,就像在欣赏一头猎物。听完张天佑的话,几人慢慢退到距离车队十丈远的地方点起火堆,席地而坐。
马秀英暗暗提高警惕,跑到张天佑身边低语:“舅舅,小心这些人,我看他们面带凶相,目光贪婪,恐怕对我们不怀好意。”
张天佑满不在乎,“俺们这么多人,他们才几个人,能干吗?小孩子别一惊一乍的。”
马秀英急道:“舅舅,你仔细瞧瞧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根本就不像长途跋涉的行人,特别是领头的那个陈友谅,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我们是错过客栈才被迫栖于荒地,他们有快马,再不济奔上一两个时辰就能找到一处城镇落脚,偏偏这么巧就跟咱们在荒郊野地相遇?而且他们一不是元人二不是官差,却人人都骑着一匹马,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寻常百姓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张天佑仍是不信,嘿嘿笑道:“你就不懂了,刚才俺已自报家门,只要是道上的朋友都会给姐夫面子,如果是寻常百姓,俺怕他作甚?再说这条道又不是俺们修的,俺们走得,人家就走不得?出门在外,难免会遇上麻烦,人家只是讨口水喝,你又何必大惊小怪?要说马匹也不见得有多稀罕,姐夫庄子里就偷偷养着十几匹马呢。”
“舅舅啊,就算你无所谓,但是夫人和天叙兄弟他们都在这里,如果那伙人真对我们心怀叵测,万一出了事,到时候你怎么跟义父交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还是多长个心眼比较好。”马秀英见说不动张天佑只好抬出郭子兴。
“这……”事关姐姐和几个侄子的安全,张天佑倒不敢托大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马秀英斩钉截铁地说道:“依我之见,咱们先下手为强!”
张天佑大吃一惊,“这怎么使得?如果这几人只是普通的过路人,俺们冒冒失失把人家宰了,传出去有损姐夫的名声。”
马秀英满头黑线,“我说的先下手为强是指我们先把他们控制住,如果他们没有坏心眼,天亮后我们就放他们离开;如果他们真打着什么鬼主意,在我们的控制下他们也没有办法为所欲为。”
张天佑想了想,这倒是个好主意,倘若真是一场误会,天亮后给他们道个歉,把事说清楚就算了,反正大家都不会有什么损失。只是这控制的手段却不好施展,既不能明刀明枪动武伤了和气,又不能放任对方在自己眼皮下大刺刺地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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