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英满头黑线,郭山甫要教训儿子,带回去关上门慢慢教训呗,在她府里把儿子训得跟孙子一样算什么事。她使了个眼色,逊影便把大厅里的仆人都带出去。
郭兴郭英脸涨得通红,低声下气不停地劝说道:“爹,咱先回吧,你和小妹车马劳顿实在辛苦,先歇上两天,有啥事咱们以后再说。”
朱元璋陪着笑脸说道:“郭先生,我已让人安排一处住宅,等明儿小侄定会亲自登门拜访。”
“走什么走?今天不把这事说清楚,我哪里都不去!”郭山甫看了看朱元璋,一把甩开搀扶他的两个儿子,心中又急又悔,当初就是两个小兔崽子捣乱没让朱元璋和郭宁莲定下亲事,以至于朱元璋的正妻位置被人夺走,要是这次离开,说不定又有女人把朱元璋平妻的位置抢走,难道到时候让女儿做比平妻还不如的小妾?怎么说他也是濠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女儿嫁人的地位那么低叫人如何接受?他算了一辈子的命,就只有朱元璋的命最好,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命。他这次是发了狠把全部身家都押在朱元璋的身上,两个儿子送到朱元璋招募的队伍里当兵,女儿也千方百计要嫁给朱元璋做妻。可是两个儿子的不懂事几乎破坏掉他满盘计划,如何不让他怒急交加?
“莲儿,摘掉面纱,快来见过朱贤侄,他就是爹爹五年前为你指定的未婚夫。”郭山甫喘了口气,索性把老脸豁出去,似乎非要当着众人面把这桩婚事敲定。方才和马秀英的交锋他已经意识到这个女人不好对付,还是得从朱元璋这里下手。
郭宁莲揭去白纱,羞红了脸,慢慢挪过来,蹲身福礼,几不可闻地说道:“莲儿拜见朱大哥。”
这少女人如其名,恰是一朵出水的莲花,亭亭玉立,白皙的肌肤泛起绯红,浓密的睫毛挂着羞涩委屈的泪滴,仿佛嫩蕊凝珠。那甜糯悦耳的一声朱大哥如同荷叶上的露水敲在朱元璋的心尖尖上。就在他伸出手欲扶起郭宁莲时,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我的未婚妻?”
“是啊!”郭山甫异常高兴地捻着山羊须,“朱贤侄你想起来了?”
朱元璋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随口问道:“想起什么?”
郭山甫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一年你路过我家,老夫当时便为你和莲儿定了亲事。因莲儿年纪尚幼,所以拖到今时今日才能完婚。”说完得意地瞟了马秀英一眼,好似在说马秀英虽然嫁与朱元璋为妻,其实自己女儿和朱元璋的婚约更早。
郭家兄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实在难以接受这个恬不知耻的老头就是平日里德高望重的父亲。
马秀英强忍心中怒气一言不发。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郭山甫唱作俱佳当她看不出是在表演独角戏吗。
“呃?”朱元璋瞠目结舌,定亲这等婚约大事为何自己全并无半点印象?
郭山甫脸色一沉,语气陡然厉害起来,“贤侄你想不认账吗?当初你落魄到我家,我让莲儿把闺房腾出来给你休息,自己搬去和她母亲居住。当时我就说过,我女儿还未出阁,一般男子是不能随意进出小女房间,只因小女和你有缘,我并没把你当外人才能如此。”
“这?”朱元璋记得自己落魄时确实得到过郭山甫的帮助,可让房一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扭头去看郭兴、郭英两兄弟,谁知那两人早低头望着地面垂首不语,仿佛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让人看得聚精会神。
郭山甫越说越理直气壮,“这什么这,不是亲近的男子,我能随便让他进我闺女的房间吗?自从和你定了亲事后,我一直让莲儿蒙面,不让别的男子见到她的模样。她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你难道还要让她嫁给别人?”吼完朱元璋他又对马秀英说道:“夫人,我知道你和朱贤侄早已成婚,但莲儿也和他有婚约。你放心,莲儿即使嫁进来也不会动摇你的地位,只求你能给她一席容身之处。”
郭宁莲羞得几乎哭出来,拉着他的衣袖低泣道:“爹,女儿愿意做姑子一辈子不嫁侍候您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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