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啊!”尹老夫人气得不行,“这狐媚子惹出这么大的事来,让整个尹府跟着丢脸,你还护着她?绕来绕去,尹老夫人又绕回了原点。没办法,尹晖的话让她没法回驳。尤其当着两个儿媳妇和几个丫鬟婆子的面,她总不能说嫁进尹家,嫁妆就是尹家的;也不能说制香秘方不是柳沅的嫁妆,没有那些秘方她根本不会接受柳沅进尹家;更不能说柳沅的孩子该死,死了也不该牵扯到她们任何人。”
尹晖眯了眯眼,毫不掩饰他对尹老夫人的不满和讽意:“是沅娘惹出来的吗?她只是提个提议而已,你们大家不是都很赞同吗?沅娘说要我找个稳妥又有信服力的高僧或者道士,不也是您硬要将事情揽过去的?结果找了这么个烂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招蛇,还是受人指使。”他真的不相信那些蛇是父亲的亡魂带来惩处他的,宁愿将之归结于“凑巧”,可是,也太凑巧了就是,连他自己都不是那么有底气。
尹老夫人涨红了脸:“林道长在京城贵人圈中都是很有名气的,也很有诚信,不可能受人指使。”具体点说,应该是在贵妇圈中比较多人捧场。
尹晖冷嗤道:“是怎么个情况母亲你心里有数,我也会让人彻查此事。但是,无论怎样,现在争论此事、纠结是谁惹出来的都无济于事,没有任何意义。还是晴儿说的对,给外面的人找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原因、让父亲如此发怒的原因,才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事”
从川州回来后,这个女儿确实稳重、聪明了许多,说话行事都让他刮目相看,倒是有些像年轻时候的叶氏了。那时的叶氏还没有被尹知若的反击冲昏了头脑,还是比较精明能干的,也算是帮了他不少。
尹晖话刚说完,尹老夫人立即又找回了底气:“我们这不就是找柳氏来商量的吗?”一个妾室不安于内宅,抛头露面出风头,可不让老太爷生气?至于芊昕郡主,人家身份地位高,又是当家主母,柳沅怎么能比?
尹晖笑的很瘆人:“您自己信吗?说得过去吗?沅娘一个平妻用自己的嫁妆产业让你们丰衣足食、天天能吃上燕窝,父亲反而要对她发怒?为什么?如此言辞传出去,只怕真正是坐实了我们这两房都是白眼狼的传言了。弟妹,你往你娘家拿了那么多香品,不觉得手软吗?那些账什么时候还上呢?”
许氏一脸惊恐而羞恼地看着尹晖,泫然欲泣。
许氏娘家的嫂子、侄女多,一个个眼馋娇颜香庄的各色香膏、香囊、香丸、熏香等高档香品,又不舍得掏银子。好的香品本来就不便宜,娇颜香庄的香更贵,女子每日用香的地方又多,身上要抹要戴、衣物要熏、屋子也要熏,种种下来着实是一笔庞大的开支。许家女眷之前用香都是精打细算,难得买一两样昂贵的香品还要留着出门参加重要宴请时才用。
自从尹家开了娇颜香庄,且主打香品都是独家秘方、都是精品,许家人像是突然又找到了许氏的利用价值,不但自己敞开了用,还要送人。银子?那不是他们的事,许氏自然会搞定。作为许家姑奶奶,孝敬娘家一点东西不是很正常?
许氏如何解决?只不过就是让掌柜记账,然后从来没有还账罢了。一开始的时候,她还缩手缩脚,担心柳沅不给她面子,担心被尹晖知道后逼她还账。之前,叶氏欠公中和老夫人的银子,她可是大力撺掇老夫人逼着二房还了呢,据说也是尹晖先从柳沅那里借的。
让许氏庆幸的是,柳沅一直没有发声,掌柜的也没找她催帐,慢慢地她就放松了,理所当然地告诉自己两房没有分家,娇颜香庄就有三房的份,她拿自己铺子里的东西不是理直气壮?于是,她放开胆子越拿越多,记账也越来越不当回事。
甚至,柳沅肚子越来越大、临近生产后,她开始肖想着直接染指香庄的经营,若是能弄来秘方那就最好不过了。因此她拼命地加倍讨好老夫人,在她耳边各种吹风,也才有了今日老夫人让柳沅交出秘方和制香师身契那一出。
却没想到,柳沅没开口,尹晖却是当面翻脸,如此毫无顾忌地羞辱于她。还账?那么多银子她拿什么还?
可是,尹晖今日口口声声声明娇颜香庄是柳沅的嫁妆,而二房开香庄也确实没有动用公中的银子,也没向老夫人借银子,当初香庄都开业了他们才知道那是尹晖的产业,想掏银子人家也不收啊。至于那些制香秘方,更是众所周知的柳家家传配方,她能怎么反驳尹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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