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两年前的明辉,早就跟上去追踪了。
但是现在,跟苏康先生学了那么久策论和经史典故不是白学的,还有长姐给他们兄弟俩的《三十六计》之类孤本兵书也不是白看的,哪里还能那么冲动?
明辉心里很清楚,他们此次进京,长姐、义兄、还有莫忘暗暗做了不少防范准备,因为他们不知道害死父亲的幕后黑手会不会见不得他们姐几个好,出手对付他们。还有二房三房那些人、宁州尹家、以及觊觎长姐、觊觎梅庄产业的人,谁知道会使出什么花招。所以从启程的那一刻起,他就反复告诫自己遇事要冷静、要沉着、不能冲动。
他现在武功是还可以,但父亲都说过那个那卜花不简单,他自然不可以冲动行事。而且他现在怀疑那卜花、还有那个鼻尖大黑痣,同谋害父亲的人有关,更不能打草惊蛇了,要抓紧时间告诉长姐和两位义兄才好,达愿坊去查那卜花才靠谱。
可是这会儿要去告诉长姐吗?待会儿去了英国公府就是人家府上,说话没有那么方便,接着长姐就要回碧泉庄去,五日后才会住到英国公府准备进宫。进宫之后还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事冒出来。那卜花那时候还会待在京城吗?
对了,不是说西北最近不太稳定,乌索兰国蠢蠢欲动,这个时候那卜花出现在京城有何目的?
明辉想越多越觉得头皮发痒,出于礼仪又不好抬手去挠,不由地就有些躁起来。明泽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家二弟的异常,同潘家铭又聊了几句才道:“那边搬行李还要一会儿,我们兄弟俩过去同榆钱伯交代几句话,呵呵,辉儿把榆钱伯送他的西番匕首弄坏了,就等着这次见面能第一时间道歉呢。”
潘家铭早已发现明辉有些神不守舍,原来是急着想过去道歉又不好意思吧?暗道果然还是个孩子。他伸手拍了拍明辉的肩膀,揶揄道:“道歉什么的都不是事,学你潘大哥脸皮厚一些,说不定还能再弄一把好匕首来。我那里有一把东营岛的乌铁匕首也很不错,明日就让人找出来给你玩。”他也知道碧泉庄的人很多都不是奴籍,甚至有一些还有军功在身,比如大管事榆钱伯,知若姐几个拿人当长辈一样对待也很正常。
明辉纳闷了,他在信中都跟榆钱伯道歉过,为什么还要再道歉?关键是事情都过了好久了。
正要开口,脑中一个激灵,明白了大哥的苦心,再听到潘家铭的揶揄,不好意思地哼哼了两声:“潘大哥,那你等我们一下,很快就好。”
知若的马车停在一棵大树下,戴着帷帽的知若正站在马车旁同榆钱伯说话,马车隔开了外面人流的视线。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并肩走过去。明泽小声道:“你怎么了?还是有事想找大姐。”不会是对京城的恐惧感又回来了吧?应该不是,刚才一路上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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