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视线扫过之处,众人都不由地垂眉缩肩,降低存在感,被太子往前推了一下的潘家锦更是恨不得没人能看见他。
他是有备而来,但是他研究的都是乌索兰国,而不是大郢自己。在他看来,那卜花说的其实很对,乌索兰国属于游牧民族,因为环境恶劣生活艰苦,别说男人了,连女人都是体格强壮、野蛮彪悍,又因为部落之间战争不断,所以全民皆兵,骁勇善战,在打战方面有着天生的优势,哪里是衣食无忧、讲究君子之道的大郢可以比的?
所以,他拿什么反驳那卜花?至于尹诏的死,用脚趾想都知道其中的道道太多,他还真没法说,他也不知道啊。
早知道今日就不来了,既然潘家铭不肯带他进宫,他就顺势留在府里搬家多好?为什么一定要争那口气跑来找不自在?只怕今日过后,皇上更看加不待见他了。行吧,死马当作活马医,硬着头皮上吧!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非也非也,”豁出去的潘家锦故作镇定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我们大郢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何止一位尹诏?现在镇守西北的定国公周家就是世代武将之家,每代家主都是英勇善战,你只看爵位就应该知道周家肯定比尹诏厉害。尹诏的死可不是因为什么心齐不心齐,他是一时糊涂……”今日并不炎热,他带了把扇子只是为了装潇洒装文才,可是怎么越说越热呢?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了。
“太子,你怎么看尹诏的问题?”皇上不耐地打断了潘家锦的高谈阔论,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转向一脸便秘神色的太子。
“……”太子:“尹诏大将军之死,只是个意外,不存在齐心不齐心之说。至于尹诏生前之事,因为证据不足,现在还没有定论。”因为霍志亭在休养没能进宫,余绍波又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太子这会儿突然间有点没人用了的感觉,也突然开始讨厌潘家锦了,若不是他做的蠢事,霍志亭哪里需要借休养之名暂时避开?本以为他嘴皮子功夫还行,谁想到能说出那么愚蠢的理由?还看爵位就知道?
那卜花的脸色总算好看多了,他们乌索兰国眼界窄?让他看《风土杂记》?拿乌索兰国大汗的国书激励大郢将士?哈哈,侮辱他?看看到底谁能辱谁?
那卜花脸上的得色没有逃过明泽的眼睛,他暗自冷哼一声,开口道:“皇上,小子年纪虽轻,见识不多,但也想试着给这位乌索兰国特使解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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