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侯楚冷冷的掀唇:“国仇家恨?若说家恨,当初我父王死于仁宗帝之手,他宁可轻信奸臣之言,也不信自己的亲儿子,废黜他的太子之位,后来被人轻易一把火烧了太子府,阖府上下全死了,我该怪谁?该怪我那皇爷爷,可他也后来死于逃亡的路上。至于国仇,说起来,冷家夺去的,可是我仇人的江山。”
当初仁宗帝在位时,轻信奸臣谗言,废黜太子,幽禁太子府,后来被人一把火让整个太子府的人都活生生烧死在里面,只有还在襁褓之中的穆侯楚,好歹被一个家奴带着逃出,才逃过一劫。
那时的王朝已经动荡不安,六年后果然就被敌国侵略,风雨飘零了两年,敌军完全突破边关防卫,铁蹄踏入了京城,仁宗帝迫不得已出逃京城,却在逃亡的路上暴毙身亡。
那老奴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不论如何,殿下就此放弃,岂不是可惜?这可是本该属于殿下的江山啊!”
“可惜与否又如何?这世间没有道理,只有弱肉强食,我从前对那帝位有兴趣,所以拼尽全力也要试一试,如今我对那帝位毫无兴趣,此事便不必再提,连伯日后还是称我一声相爷吧,不必再刻意提起从前的事情。”
前半生他都为了别人仇恨而活,这后半辈子,只想为自己活,便是这丞相之位,他都不在意,日后安稳朝局,便同她去杨罗湾都无妨,飘零了二十四年,只有在那杨罗湾的那段日子,他才似乎是真的活着。
老奴惨笑一声:“只怕殿下想要全身而退,旁人却不一定允许,身在其位,想要抽身而出,谈何容易?便是这次宫中的黑熊事件,殿下便不怀疑吗?”
“怀疑的太多了,此事我会严查的。”穆侯楚声音都凉薄了许多,带着几分阴沉之色。
胆敢拿她开刀,那便也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那连伯长叹一口气,却是再无话可说。
——
琉璃阁内。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了。”心禾道。
“是。”书兰和锦绣这些日子也早就摸清楚心禾的习惯,一般看账的时候是不留人在房里的。
等着书兰和锦绣都退下了,房门随后又被打开,小玉端了一碗西米羹进来:“大小姐吃点东西吧。”
心禾随手接过来,随意的舀着碗里的西米羹,道:“锦绣今日去哪儿了没有?”
心禾出门前就暗地里吩咐她仔细锦绣的动静。
小玉低声道:“奴婢今日一直盯着她,却没见她出去过,怕是她也警惕。”
“她大概也警惕的很,你给我继续盯死了,务必要将她背后的人给我揪出来!”
“是!”
如今她手上掌握着锦绣这张牌,倒是也不着急了,不单单可以从她身上找出幕后之人,兴许还能利用她摆那对方一道。
心禾随意的翻看着自己手上的账簿,忽而想起今日在回廊里遇到的那个黎君颜,面色微微凝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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