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侯楚就在心禾的床边枯坐着,一坐就是大半天,季心禾直到下午才幽幽转醒。
她的睫毛轻轻一颤,穆侯楚便握紧了她的手,轻声道:“醒了?”
心禾有些无力的睁开眸子,似乎费劲的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心禾,是我,我回来了。”穆侯楚轻声道。
心禾立即就清醒了,眸中的复杂的情绪翻涌了许久,便扑到了他的怀里猝不及防的哭了起来,跟个孩子似的。
穆侯楚却只是静静的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轻声道:“对不起。”
心禾在他怀里哭了好久,似乎要把这半个月来憋下去的泪水都要发泄出来一般,他不在身边,她觉得她似乎连哭泣的资本都没有,她不敢伤心,也不敢不安,更不敢害怕,连情绪都只能尽力控制,因为她怕影响孩子,也怕自己乱了阵脚,所有人也得跟着一起乱。
她突然压着好多的担子,昨夜生孩子,阵痛了一整夜,一整夜她都在想,若是她这次生产出了问题,她等不到他回来了怎么办?
可即便是满心的负情绪,却还是强撑着走过来了,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季心禾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看到穆侯楚的这一刻,她心里却涌起了满心后知后觉的难过和委屈。
再坚强,也只是个女人,可也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能真的安心的当一个小女人,甚至放心的在他的怀里哭泣。
穆侯楚被她哭的心都乱了,坚毅的眸子此时都满是怜惜和愧疚,一下下的轻拍着她的后背:“别哭了,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嗯?”
心禾哭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想要发泄情绪,穆侯楚也是察觉出来了,所以也没怎么拦着她,安静的等着她哭好了,这才拿了帕子给她细细的擦脸。
心禾一双眸子现在水灵灵的,蒙上了一层雾气,抽抽噎噎的道:“你怎么,怎么回来的?为什么外面有你死了的传言?”
穆侯楚想起这次剿匪的事情,眼神便泛起了丝丝寒意:“若非传出我死了的消息,我今日如何能回的来?”
心禾眸光一闪,心都跟着揪了起来:“那到底怎么回事?”
“我上山之前便特意派人细查过山上的情况,我看皇帝这次的意思就是,逼我上山,然后将匪徒和我一起杀死,这情况一混乱,自然可以说我是死于匪徒的手中,我还在山上发现了他们藏的火引子,大概是想着逼不得已,直接放火烧山,也不能让我活着回来。”穆侯楚冷声道。
心禾气恼的道:“简直是欺人太甚!皇帝怕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所以不敢明面上杀你,就只能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来,到时候你死在了朝廷的官差手上,还让那群匪徒背锅,简直比山上的土匪还奸诈!”
穆侯楚轻嘲的掀了掀唇:“不然你以为这些当权者都会用什么光明磊落的手段?面子上的和气永远都是最虚假的,内力的波涛暗涌才是最可怕的,若是我今日真的死在了那山上,兴许皇帝还会为我风光大办葬礼,甚至追封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展现一下他的重情重义,左右我一个死人威胁不了他什么了。”
心禾听着就觉得恶心,忍不住担忧的道:“那你怎么回来的?”
“我故意做出假死的假象,然后趁机只身一人潜入了那个土匪窝子里面,和那土匪头子谈了条件。”穆侯楚弯了弯唇角:“我帮他们逃过这一劫,他们也需要用他们的力量来助我一臂之力。”
心禾瞪圆了眼睛,眨了眨眼:“相公,我觉得皇帝还是没有你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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