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位官员也挨了上来,为秦浪一番解释。原来这里叫做冥花谷,是九幽洲一处最为闻名的景致,尤其是里面的花种类繁多,几乎汇集了冥界的各种花卉,且冥花谷的花并非人工种植,多为天然生长,所以曲茎弯曲交错,花势生长顺畅,毫无雕饰之感,多现自然之色,美景实在是令人心醉。
这一番停留秦浪倒是心情大好,左右无事,便决定索性在这山谷中走上一遭,玩他个痛痛快快。
那几个官员也是由着他的意思,毕竟都知道这是冥族宗长的结拜兄弟,而且冥界如今合为一家,这股势力其实就是冥界九幽洲的完完全全的统治者了,人家简直就是可以在冥界为所欲为,当然这些官员们也乐得奉承。摸对了冥皇的脾气,以后也好混个风生水起。看来这冥界中人倒也和人界一般,人情世故颇为老道。
一行人走进了冥花谷,便向谷内的中央部位行去,那里有一处高台,听官员介绍说那里有一座庄子,面积很大,游人如织,是冥花谷中的美景的极致,秦浪自然是要去观瞻一番。
冥花谷中地界宽广,和秦浪在黑洞中建的欢乐谷倒有几分相似,只是这冥花谷中不似欢乐谷一样将多种景致压缩在一起,虽然失了景观大成的感觉,却多了一份整体的和谐。
冥花谷占地大约数十里见方,走到谷口便可以望见满眼的郁郁葱葱,一片淡青的色彩。谷内大树参天,只有一条小路蜿蜒曲折地向谷中延伸。
秦浪等人便沿着谷中小路缓缓前行,走了差不多有三五百米的样子,前面突然一个急转,现出一个大湖来。湖面波光粼粼,上面有几只舫船浮在水上,居然真的有几分中国古代丹青水墨的模样。
接下来小路便沿着湖边的堤岸倾斜向下。没入了一片灌木之中,湖边的堤岸较高。大约有数十米的样子,秦浪等人沿着岸边小路向东走,又走了大约几里的路,这才看到一个山坡,到这里便没有了路,整个山坡十分平缓,人们可以沿着山坡走下去。
里面已经可以见到三三两两的游人,一个个青衣小帽。琳琅环佩,颇具古风,使得秦浪对这冥界更添了几分好感。
一路上行人见到秦浪一行人纷纷避让,令他十分惊讶,不过当随行官员解释之后便心头释然。原来这冥界中对人的身份地位也十分看重,随行官员穿的是官衣,而且级别不小,行人们见到官员都需要避让才行。
左右以后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还长,秦浪倒也不急于同这些人对话,于是就由一名官员指引。向山坡下走去。走下了山坡,秦浪看到了一个宽阔的大路,大路两旁都是高达百米的树木。且树木都很特别,都只是在顶端才有一个大大的树冠,就像一张张撑开的巨伞分列在道路的两旁,大路上也是间或有一些行人,不过没有官员们说得那么游人如织。
“现在的人不是很多,难道不是旅游旺季的缘故?”秦浪不禁问道。
几名官员神色黯然地道:“并非如此,只是因为前些日子我冥界经历一场浩劫,人员损失过半,所以如今各家都没有心情来此游玩。只有少数家庭并没有因为战争受到影响的才有此雅兴。”
秦浪一听满头冷汗,想不到自己一个不在意。却在另外一个世界中造成了如此大的痛苦,使得数亿的家庭妻离子散。一片哀鸿。不由得暗自告诫自己,今后出手不可太过决绝不留情面,免得再造杀孽,遗祸凡间。同时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这冥界治理得井井有条,重新恢复繁荣的景象。
这样心里存了心思,游兴便有些淡了,只想勉强走完前面的路便往回转。不过当他们走到了路的尽头,经过一片浓郁的树林的时候,秦浪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幽怨气息传递了过来,同时一丝阴寒也向这边飘来。
几名官员也是有所觉悟,立即道:“陛下不要惊慌,这是冥界常有的冤灵,它们多是因为有冤情沉冤待雪,所以才有如此大的怨气,不过它们对我冥族是毫无伤害的,只是不要理他便是了。”说完由一人引路,便要通过这片树林。
秦浪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来,然后说道:“既然有怨气,那就是说一定有冤情,别人可以不管,但我既然是冥皇,二界都可自由来往,加上二界之中如今我已经少有敌手,有什么冤情我想也一样可以解决。”
众官员原本都是随着冥族宗长办事,但秦浪上一次在实界中造的杀孽并没有人讲过,而且冥界中除了冥族宗长和三圣之外根本无人知晓,要知道数亿人可以一个也没活着回来,所以这些官员也不知道秦浪的本事,只道他是靠着同冥族宗长不一般的关系才上得台来。不过此时听他这么一说,这些老奸巨滑的官员立即明白原来冥族宗长肯把这冥皇大位送给他,显然是对他的实力有所忌惮,而且可以自由来往两界,连冥族宗长都有所忌惮的人,实力绝对是极度恐怖,今后必然会在冥界中兴风作浪成为一方豪雄,而不会如同傀儡一般只是由人随意摆布。当下都多了些敬畏,也多了巴结之意,纷纷上前表示忠心。
秦浪微笑一下也不言语,只是向前循着那怨气走去,走了大概有数百米,突然看到了一座废弃的小房子。
那小房子十分的幽暗,遮掩在大树之下,只露出一个塌了半边的屋顶。穿过树荫,转转折折来到屋前,只见房门虚掩,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秦浪当然有神识可用,知道那冤灵就躲在房屋的角落里。
于是屏退众人,自己便要独自进去。见冥皇要以身犯险,惊得一群随从连忙上前阻止,秦浪只是略一抬手,便将这些随从阻拦在外。众人这才想起冥皇并非一般人物,才放心地让他独自进了去。
刚刚进入到小屋内,便觉得一阵阴风袭来。似乎还带有些许的杀意,秦浪心中也是好奇。莫非这冤灵对谁都心存怨恨不成?于是用神识向前探视,并试图与冤灵交流,不料那冤灵感应到他强大的精神力场,被吓得迅速缩了进去,再也不敢露面。秦浪担心那冤灵逃走,便结了个结界,将整个屋子从头到底完全罩定,这才放心地向里面走去。
那冤灵感应到他缓缓逼来的气息。果然大为恐惧,惊慌失措下连忙向地下钻,却不料早被秦浪的结界封闭,反而被结界的反震之力伤了一下,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秦浪担心它恐慌,连忙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不是要伤害你的人,我只是经过这里,看到这里有一股怨气,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他的话。那冤灵显然平静了些,沉寂片刻,突然以一把女音开口问道:“你真的不是他们的人?”声音一出。犹如翠灵啼谷、婉转悠扬,十分的动听,连秦浪都听得痴了一痴,心道这想必是个绝色女子。
他也怕这女子一时恐慌,伤了本已羸弱不堪的身体,于是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开口说道:“不错,我是从实界来的人,到你们冥界来做客。听闻冥花谷出名的美丽,特地到此一游!”
“实界来人。你怎么可能过来?”果然,秦浪的回答令那冤灵颇感惊讶。甚至短时间忘记了恐惧,反问过来。
“我怎么就不能过来,我还击败了你们冥界的许多高手,他们怕了我,自然要放我进来,不过这冥界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不是一样来去自如?”秦浪笑着说道,他这话倒是没有说谎,冥界大军近十亿人就被他这么随随便便地铲除了,一个都没留下,恐怕如果秦浪如今发威,九幽洲剩下的冥灵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冥灵闻言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大人居然有如此本事,小女子有一冤屈,不知道大人可否帮小女子昭雪,小女子做牛做马,亦求报答!”
秦浪闻言有些心动,自己来这冥界也算是初次上任,几个知情人又不好把他一人力灭十亿人的事情说出去,所以估计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本事,他这一上台肯定不能服众,如果不建立几桩功德和立立威风,恐怕没有人会服他,也就无从谈上管理了。
立威暂时还想不到该如何做,不过这建功德眼前就有一件,秦浪实力摆在那里,不会惧怕什么人,所以不管后续事件会如何发展,他也有信心把案子办下去。
于是笑道:“姑娘放心,我是实界的人,冥界的人我又认识几个?你有什么冤情但说无妨,我可以帮你解决!”
那女子闻言沉默了片刻,突然门后一阵环佩轻响,转出一个妙人来。只见那女子柳眉凤目,粉面朱唇,体形摇曳多姿又不失几分婀娜,尤其是那股异常特别的淡淡惆怅,令人心神为之震荡。
想不到冥界女子姿色居然如此超凡脱俗,甚至比起自己的一干红颜来亦是胜出不少,难怪路上听得冥界官员们自吹冥界的女子有一个形容,那就是“冥容一出,万界皆羞。”如今看来此言果然不假,连秦浪都被这冥界美女的容颜所震惊,一颗久未萌动的心居然也快速地跳了起来。
那女子见秦浪久未搭话,便以讯问的神态向秦浪飞了一个眼色,秦浪又是心中一漾,一时心中豪爽之气顿起,打着保票道:“姑娘放心,我一定为你做主,不过请你说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冤案?”
那女子拜了一拜,神色凄然地道:“小女子莘玉儿,是丧魂洋边的渔女,自幼同父母住在丧魂洋边,专靠采集丧魂洋中的宝物冥魂珠谋生,因为前些年九幽洲大陆上连年征战,所需物资极为庞大,我们的冥魂珠也由原本战前的一年三颗增加到了一年五颗,这样我们全家勉励去寻找,经过一年的努力倒也能够完成任务,而且多余的珠子献上去也可以讨得一些余钱,供全家花销。”
秦浪闻言打断莘玉儿的话道:“一年采得三颗便够,那么一颗也很值钱。你干吗不卖了珠子,反而要将多余的珠子献上去换少量的余钱呢?”
莘玉儿哭着道:“看来大人真的对我冥界一无所知,我冥界九幽洲的一切宝物矿产都归冥族宗长和冥皇所有。任何人不得私藏,尤其是这些至宝。除了皇家和高级官长根本就没有卖出的渠道,一旦被人发现也是杀头之罪,我们除了献上去没有别的办法的,而且每次换得的余钱十分的少,不抵宝珠价值的万一。”
秦浪叹道:“想不到哪里的世道都如此啊,冥界也好不到哪里去,莫非你说的冤案就是和这个有关,还是那家的官员欺负了你们?”
莘玉儿哽咽道:“的确有关系。不过和官员无关。”
秦浪奇道:“和官员无关?”他原本以为这一定又是个官逼良民,杀人夺宝之类的事件,却想不到其中还是另有曲折。
莘玉儿果然道:“那一年我们的收成也不错,除了献上去的五颗珠子,居然还多出了三颗冥魂珠,要知道三颗冥魂珠即便是献上去,得到的余钱也可以供我们两年时间衣食无忧了。也正因为如此,我爹高兴地将这件事报知了地方府长大人,府长大人也是十分喜悦,因为我们这个府只有十户渔民可以采得到冥魂珠。每年也就是几十颗而已,这样增加几颗,便等于是对他的仕途也有好处。”
秦浪静静地听着。只听那莘玉儿又说道:“我爹知会了府长大人后,便欣喜地回家了,一路上也没有同别人说过,我们就这样兴高采烈地准备平安地渡过下一年。谁料到在一个月之后,当我们准备献上冥魂宝珠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家中藏着的三颗冥魂宝珠居然不翼而飞!结果我爹急忙地去找府长大人,府长大人也是闻言大惊,他已经将今年的收成报了上去,再改已经来不及。连忙派下大批探官四处查探。但经过月余时间的查探,却依然没有丝毫线索。临近缴纳冥魂宝珠的期限了,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虽然邻家的黄浦叔叔家中刚刚采摘了一颗。他们今年的献额也已经完成,因此答应今年可以替我们垫上一颗。我爹也没有办法,只能再次去深海中寻找,期望可以采摘到另外两颗冥魂宝珠,以便补上亏空。”
秦浪听到这里,还是没有了解到哪里出了问题,不过他隐约感觉到这里可能隐含着极为离奇的一桩奇事。
果然莘玉儿接着说道:“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爹居然真的在短时间之内找到了两颗宝珠,并立即准备献给了府长大人。谁知道当大家都兴高采烈准备收取这宝珠的时候,当我爹爹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乘放宝珠的盒子时,突然双目圆瞪,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就这么含冤离去了。而府长大人接过盒子,也是突然一愣,继而狂呼一声,昏了过去。”
秦浪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莘玉儿哭道:“说起来实在奇怪,那盒子中的宝珠居然再次不翼而飞,随后不久我们便听闻大人因谎报产量而被处斩,而我们家也因故被官家下了死令,满门抄斩,我虽然在冥府兵追杀的过程中逃过一劫,却也身受重伤,虽然魂灵未灭,却也只能化作冤灵在这里躲避,期待有人能够为我伸冤。”
秦浪听到这里心中纳闷,显然这府长大人也应该是受害者,不应该是他起了贪念,设计陷害了莘玉儿一家,不过究竟周围的人是否有作奸犯科,嫁祸他人,那就不知道了,除非是自己亲自去查探一番,否则这无头公案实在难与决断。想到这里,秦浪决定还是先回去继任自己的冥皇大位,待坐稳了江山再从长计议,毕竟这莘玉儿的家人已经悉数被杀,找也是找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秦浪便对莘玉儿说道:“我还有些要紧事要去做,需要把一些事情安顿好才可以有精力把这件案子查清楚,如今你在这里也是危险,毕竟以你一个冤灵的身份实在太弱,能伤害到你的人太多,不如你随我一同去处理好事情,然后我集中精力将你的冤案查个水落石出,也算为你的家人伸冤。好不好?”
莘玉儿听他这样说,虽然觉得这人看上去不坏,但毕竟一个女人家还是有些提防。实在拿不定主意,一时间站在那里反复思量起来。
秦浪见状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恶人。如果是恶人,凭我的本事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所以还是不要太犹豫了,毕竟我是实界中人,如果真的涉及到冥界的官家我也敢于得罪,如果是冥界中人,万一涉及到官家的人,也许你的冤屈也就无从得雪了。”说这话的时候秦浪的身上都有些冒冷汗。他也明白自己其实另有目的,看到这大美女在此地实在有些风放心不下,原来已经平复很久的风流心境又有些萌动,他主要是担心这莘玉儿的安危,想收回自己的身边以便照顾周全。
不过那莘玉儿听了他的言语,心中想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便点了点头道:“但凭大人安排,希望在大人的帮助下我莘氏一家的冤屈可以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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