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助我登上郑国皇位,我便倾举国之力,为你复仇!”感受到手下那削瘦双肩无法抑制的颤抖,郑澈轩轻笑道:“你怕我,无瑕,你居然会怕我!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5年前那个缺少机遇,上下不能的废人了,我是郑国储君,手中有郑国一半以上的兵权,你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天。”
“是,可是我忘了,老虎终究是老虎,就算困在笼子中,依然有他嗜血的本性。”
“呵呵呵呵——无瑕,是你太年轻了,那心再冷,还是有其柔弱的一面。”深深吸了口气,郑澈轩站直了身子:“可是,你没有退路了,因为你的身后,是层层叠叠的枯骨!”
那话,打得那心生疼!
是,自己没有退路,退不了,就算面前是万丈深渊,自己也只能咬牙跳下去!
那人脚步离去了,无瑕坐在桌前,双眼迷茫得不知望向何处。
白炎!
那名字跃入脑海,令那泪水一瞬落下。
无瑕想逃了,想抛开一切跟你走,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在那里,你不是大晋的小侯爷,我也不是身负血海深仇的无瑕公子,我们能够只为自己而活!
白炎,你在哪?我想你!我想你!
云雾山庄!
莫寒看着倒在桌旁的小侯爷,不禁双眉一皱,道:“两天了,他究竟要醉到何时。”
“他大概是不想醒吧,就这么醉在自己的梦里,好过醒来面对那无情离去的痛苦。”
“他与无瑕究竟怎么了?”
“谁都不知道他们俩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无瑕公子对他说了什么,可是,小侯爷很痛苦,我从来没有看过他那样痛苦过,回到东都,他什么都不说,去宫里向皇上复了命,回头就拉了我直奔而来,然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南宫热河长叹一声,仰头道:“就这么醉了醒,醒了醉,究竟要折腾自己到何时啊。”
小侯爷却睁着一双醉眼,笑道:“谁醉了?南宫,你醉了就去睡,别在这聒噪,莫大哥,来,再陪我喝。”身子蓦地站起,却仰面而倒,莫寒眼疾手快,拉他稳住身子,叹道:“再喝下去,我这云雾山庄的酒窖就要空了,你行行好,饶了我吧。”
小侯爷神情却一瞬间落寞了下来,“为何,这心却醉不了呢……眼前浑浑噩噩,心底,却那般清晰鲜明,一醉解千愁,原来也是骗人的。”
一骑飞骑疾驰而来,小侯爷晃着身子向后望去,白泽跃身下马,奔到面前,道:“小侯爷,皇上有旨,召你回宫。”
“何事?”小侯爷眸间一冷。
“夷陵突现兵变,是……你爹爹威武侯爷手下都护李炳之,因不满军饷被扣,粮草不齐,与粮草官发生争执,一气之下将之诛杀,后又带了一队人马离营而去,夷陵郡守上报朝廷,武相率众觐见皇上,要求围剿李炳之,并严惩束下不力的威武侯爷……皇上怕你突然知道消息按捺不住,所以让我快马来报,让你回宫。”
小侯爷浑身一惊,酒气散了大半,返身对莫寒道:“白炎先行一步,关于招人扩编一事,莫大哥只管放手去做,皇上既然立了咱们这御林军,就已经摆明了要与相国府的羽林军斗到底了,莫大哥的很多旧部仍然盘踞各方,只要莫大哥一声号令,响应者必定不计其数,待你重返朝堂之时,定扬皇上声威!”
“只管去罢,莫寒既然已决心重返朝堂,就一定不辜负皇上信任!”
“南宫,白泽,我们走——”
小侯爷跨上疾风,一声大喝,打马而去。
弦伊进门,见公子痴痴坐在镜前,脸色苍白,不禁一惊。
“公子,出了何事?可是太子又放肆了?”
无瑕双眸一动,回过神来。
“我太小看了一个人的野心与欲望,人心是永远不会得到满足的,得到了一些,便会索取更多,可惜,现在明白已经太晚,我将他推到了那个位置,却让我自己掉入了无底深渊,而且,退不得!”
“公子,那负重,可丢得掉?”
无瑕凄然一笑:“丫头,刀扎入胸口,纵然拔掉,那伤痕都无法愈合,我这一路走来,脚下踏着的是累累白骨,我的双脚已经鲜血淋漓,你认为,我还能回头吗!”
弦伊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公子,心痛万分!
“冷三叔回来,让他来见我。”抬头望向窗外,无瑕轻声道:“逆流而上者,无惧艰难,我的命运,当由自己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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