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热茶,却突然感到喉痒,无瑕开始咳嗽,一时竟无法止住。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郑澈轩伸手抚着他的后背,无瑕无法回答,只是摇着头,不停的咳。郑澈轩脱下身上的袍子,无瑕摇头制止,却被他强制穿上,然后奔出门,又寻了几件披风来盖在无瑕身上,见他依然在咳,想到他双足赤/裸,一伸手,将那纤长双足握住,暖入了怀中,无瑕身子一颤,依然说不出话,却挣扎起来。
“别动,好好呆着,这么冷的天,赤着脚在风中飞驰,竟依然还是这般不会照顾自己。”
无瑕拼命止住咳嗽,突然想到那次掉了玉簪,自己赤足往外跑,也是这人,如此这般将自己冰凉的双足暖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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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就算你要去找,都记得先照顾好自己,你冷了,病了,痛了,我也会心疼。你为了孟白炎可以不顾一切,我为了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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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份情,无瑕回应不了!
双眸一闭,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见那人儿突然落泪,郑澈轩却微笑道:“竟不知令人闻风丧胆的冷公子,原来却是水做的心,总爱落泪。”
“你明知道,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得到我的回应,为何如此执迷不悔。”
“因为你是我生命中出现的第一道光,如果这道光失去了,我便会在黑暗之中丢失方向。就算我得到了所有的一切,没有了你,那一切都会没有意义。”
无瑕不再说话,因为,锥痛人心的话,一次就够了,就算这人为了自己曾不惜一切手段,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亦然让人无法无视,爱,让人深陷,如此痛苦!
“你说什么?”子胥郎压低声音将来报信的人拉到了一旁。
“蒲州出了乱子,听渡口的守军说,太子刚刚下了官渡,此刻落脚在云龙客栈。”
太子?!
“还有谁?”
“太子带了一队人马,队伍中还有一个女子。”
女子?太子身边,当没带女眷。
细细一思索,子胥郎道:“队伍中可有一白衣素裹的纤瘦人儿?”
“似乎,没有,但是听守军说,太子与一人共骑,那人被披风裹着,看不清容貌。”
是他!他居然出现在燕京!而且,是与太子一起。
双拳骤然紧握,子胥郎眼中燃起了怒火。
好,很好!什么割袍断义,原来不过是演的一场戏,那人居然敢如此对待燕王殿下,在殿下为他做了那么多之后,那般绝情的将殿下伤得体无完肤,姬无瑕,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别怪我子胥郎,心狠手辣!
回头看着好不容易入睡的郑赟谦,子胥郎示意那人跟他出了门去。
“此事,瞒着殿下,任何人都不许透露半点风声,否则,军法处置!”
“是!”
说话声音已经沙哑,喉间疼痛无比,无瑕躺在床上,看着弦伊忙来忙去,道:“可差人去找我说的那地方?不行,我躺不下去了,得尽快去找那莫岑友。”
“公子呆着,太子已经派人去找了,你要是再不歇着,只怕那人未找到,自己倒先倒下了。”
无瑕一声轻叹,知道急也无用,可是,又怕那莫岑友出何状况,负了莫言的嘱托。风寒入侵的症状已经十分明显,身子正热一阵,冷一阵的折磨着他,勉强支撑着身子半靠在床头,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
郑澈轩推门而入,无瑕忙急急问道:“怎样?”
郑澈轩摇摇头,道:“可不巧,那平和堂的掌柜前天去了乡下,这两日大雪纷飞,想是因此误了归程,至今未回。”
“乡下?在何处?离这里有多远?”
见他挣扎着坐了起来,郑澈轩忙疾步走去按住了他的身子。
“现在急也没用,你说莫言告诉你,他手中的账本交予了此人,那么,就算他人在乡下,也不可能随身带着如此重要的东西,所以,那东西必定就在燕京,咱们不能贸贸然去找他,这里是燕王的势力范围,我想咱们入了这燕京城,他定已经知晓,如果再这般张扬的寻人,必定引起他的怀疑。”
“对,无瑕太过心急了,只是,害怕负了那人所托,如有闪失,无瑕纵死也难以面对他。”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调理好身子,你自己的身子自己是知道的,不用咱们多费口舌,我已经派人盯着那地方了,一有消息便会前来通报的,放心好了。”
无瑕点点头,弦伊返身出了门去,一会儿拿来了一碗姜茶,道:“公子喝了姜茶,好好睡一觉,药已经让人去抓,等会熬了再喝,天快亮了,竟已经折腾了一宿,再不睡会,身子定撑不住了。”
无瑕接了姜茶喝下,感到身子倦倦,的确累极,递回碗,道:“我睡会儿,有事立刻叫醒我。”
“睡吧!”那人不由自主去抚那满头青丝,却再次被那颈间淤痕刺痛双目。
“无瑕,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唔?”那人儿已经倦怠之极,似乎没明白郑澈轩所问为何,只是轻声道:“好累,有事等会说。”
“好,等会说。”修长指尖轻轻抚摸着那柔顺的黑发,那人儿在那种抚摸中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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