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阁内到了夜半依然透着声响,四儿端着托盘,呵欠连天的下了楼,看小酒撑着双颊坐在已经收拾妥当的大堂发呆,忙走到她身边,凑过头道:“小掌柜,这些人是朝廷来的人么?一个个架子大得很,我刚送菜上去,听他们说,似乎是来寻人的,难怪昨晚上到的,今天白天便不见人影,这会子才回。”
小酒无精打采的将双手放下,白了四儿一眼,道:“开门做生意,不该看的东西别看,不该知道的事情别打听,这些人是郡守王大人交代来的,说不定住上几天就走了,没事别去招惹他们。”
“我这不是看你无精打采的,给你找点趣么,小掌柜,你这几天怎么了?”四儿不解的挠了挠头,看小酒闷闷不乐的低着头,当真有了几分不安。
“没怎么,你去歇着吧,我来等着。”小酒伸手拿过托盘,对着四儿一扬手指,示意他离去,自己则坐在大堂之中继续发呆。
也不知,无瑕哥哥他们怎样了。
他们说要去相思谷,昨日自己到过那里,发觉以前相思谷中住着的妙手公子的住处已经化为了一片废墟,整个山谷根本空荡无人,都这么几天了,若他们没寻到人也该回来了,却为何就此没了影踪?!
“唉。”小酒轻叹一声,换了个姿势趴在了桌上,下颌磕着桌面,指尖轻轻的滑动着。
为何总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似乎很失落,是因为找不到无瑕哥哥他们了吗?还是……
一张俊朗却总是带着坏意的笑脸突然间浮现在了脑海之中,小酒吓得一跳,坐直了身子,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空地,然后一捂双颊,使劲的甩了甩头。
“不,不会的,我就算喜欢,也当是喜欢无瑕哥哥,那个总是捉弄人的坏人有什么好的,肯定是因为困了才会胡思乱想,定是这样子的,一定是的。”小酒口中喃喃着,起身便想要回房去,走了几步,却又突然顿住了。
没错!自己心里想的的确是那人!那个叫嚣着无瑕哥哥只能是他一人的坏人,那个总是捉弄自己的小子。
心乱成了一团,小酒走回桌旁坐下,抱住额头往桌上一趴,道:“不行,他喜欢的是无瑕哥哥,我怎能有这种想法,无瑕哥哥长得那么好看,就算是女子,在他身旁都黯然失色,更别说我这样的小丫头了。”
“小二,来收拾东西——”
楼上传来的声音将小酒的思绪打断,她站起身,拿着托盘上了楼去。
“大人,咱们要不要告诉郡守大人那孟小侯爷人也在金翎?”杜余风将茶杯递到了曹建宇手中,轻声问道。
曹建宇冷冷一笑,轻抿了一口茶,懒懒道:“为何要告诉他,他若知道必定畏首畏尾,咱们只管抓少爷要的人,那孟小侯爷,跟咱们无关。”
小酒进了门,见那两人在说话,只低头到了桌旁去收拾残羹剩饭,手中未停,却听其中站着的一人又道:“少爷得知的情报本是小侯爷人在金翎,为何却让咱们来寻这人?”
曹建宇看了一眼杜余风,将茶杯丢回了他的手中,道:“云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云岭郡守章达楷在相国府哭得昏天暗地,说来好笑,看他平日里出入相府耀武扬威的,倒被一个女子割去了一只耳朵,模样不知有多滑稽。听他说,挟持他的是个白衣男子,年龄应该十分年青,一根金丝不知要去了多少人命,而少爷就是听到了这句话,才找出了那副画像。”
“那又与那小侯爷有何关系?咱们得到的消息不是来到金翎的是那孟小侯爷吗?”
“你当然有所不知,那——”曹建宇口中话语突然顿住,他斜眼瞟了一下小酒,然后道:“赶紧收拾了,别耽误了本大人休息。”
小酒没有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却在转身时碰掉了桌上的几幅卷轴。
“当心点!”杜余风呵斥着走了过去,小酒忙将托盘放下,伸手去捡卷轴,却发现其中一个卷轴因为轴穗绑得不严实,散了开,显出了一副画像来,未曾看见全貌,只到了额头处,然那额间的一粒朱砂却让她的心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出去——”一把夺过卷轴,杜余风不满的看着小酒,小酒忙站起身,端起托盘,走到门口回望了一眼,然后疾步而去。
那是无瑕哥哥的画像吗?虽然只看到了一小点,可是那画中之人梳的是公子髻,而那眉间的一粒朱砂……
四儿说过,他们似乎是来寻人的,那桌上的卷轴是否都是那同一副画像?那么他们要找的莫非就是无瑕哥哥?
心头忐忑不安,小酒端着托盘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下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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