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城门发出沉闷的响声慢慢打开,风雪太大,地面积了薄冰,等着进出城门的百姓皆拱肩缩背的呵着冷气候在城门边,当守城的官兵将门打开,人群便川流不息的进出着,城门之外不远处静静的立着一队人马,正不慌不忙的等着人群散去。
“王……主子!”到了口边的称呼在那人漫不经心的一瞥间改变,邱壑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咱们当真要这么进城去么?诸葛先生说过——”
“本王之所以未带先生一同前来,你们以为是为何。”黑白分明的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薄唇扬起笑意,脸上带着一丝慵懒,刘劭康轻轻一碰马腹,不紧不慢的打马前行,道:“进城。”
这本是大晋一个不起眼的小城,此时此刻却吸引了各方势力齐聚于此,只因为那个人在这里,那个浮华世外,若谪仙一般的人儿,就算他隐藏了行踪,置身事外,却依然吸引着无数的势力趋之若鹜,不光是因为智慧和容貌,还因为他手中那不为人知的难以计数的财富。
无瑕!
“公子,还没好么?”弦伊抬手敲了敲门,屋内却没有丝毫回应,又等了半晌,见无瑕依然没有声响,她不禁有些慌,在门外踱了几步,见缠绵在楼下,忙探头叫道:“缠绵公子!”
缠绵听见叫声抬头一看,见弦伊满脸焦色,心中便是一咯噔,几步跨上楼梯到了门外,问道:“无瑕还没出来么?”
“问了几次都没回答,这么久了,水都该凉了,怎么还没让我进去更衣……”
缠绵伸手一推,发觉门从内闩上了,遂拿手敲了敲门,大声道:“无瑕,你洗完了吗?无瑕——说说话——”
门外敲得急,终于将那人的思绪拉了回来,无瑕有些发懵的眨了眨眼,才发觉自己竟还浸在浴桶之中。水已经微凉,风从窗缝钻入,泛着寒意,令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听门敲得急,他轻声应道:“知道了,我就来开门了。”
听他回应,门外那两人皆松了口气,缠绵道:“你赶紧出来让弦伊更衣了,省得着了凉。”
“嗯。”
弦伊抚了抚胸口,轻吐了一口气,然后不安的对着缠绵撇了撇嘴,小侯爷已经走了两日了,公子每天都浑浑噩噩的,常常一个人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当真让人放心不下。
缠绵深知无瑕此刻心情,身子的病要治,大晋的势力要凝聚,还要忧心留在郑的那么多手下,唯一深爱之人却又是势如水火的大晋小侯爷!他才十九岁,不应该受到如此多的重压,那重重叠叠早晚会压垮了他!
“小心看着公子。”
“知道。”
缠绵返身去了熬药间,奚昊每日都在那里制药,无瑕的治疗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每日扎针与按穴时间也增加了许多,汤药不能断,药丸也不能断,奚昊如今整个白天几乎都在熬药间与无瑕的房间奔忙,才两日,人便脱脱的瘦了一圈,让缠绵见了心疼万分。
“你来了正好,帮我看着火候,这几罐药里加了足量的灵殊,定不能出了纰漏,我一个人实在照顾不过来了。”额头渗着细汗,奚昊弯着身子细细查看着汤药沸腾的情况,然后又到了桌旁将药筛子轻轻簸动,以防药丸粘结。
“我来看火,你就坐在那做药丸。”缠绵急步到了火旁,先查看了一下火,才又回头看向奚昊,道:“你也要注意休息,无瑕已经沐浴完了,你坐一会儿再去给他扎针。”
“他洗好了么,那我过去了,你瞧着火。”奚昊说完霍然起身,走了几步,突然一个趔趄,双手伸出一抓,却什么都没抓住,就那么倒了下去,额头正碰在了门框之上。
“奚昊!”缠绵人在远处,触之不及,眼睁睁看着奚昊撞在门上然后倒下,吓得脸色大变,一个踏步越过了炉火到了他的身后将他抱起,到了桌旁放下。
“奚昊,你怎么了?”见奚昊额头出血,缠绵顿时慌了神,抓了奚昊的手按在额上,然后返身去找药箱。奚昊无力的按压着伤口,睁开双眼想要看看,却发觉视线忽明忽暗,眼前一片金星,令人眩晕,遂索性闭了双眼不再睁开。
“放开手,我瞧瞧伤口。”缠绵拉开奚昊的手,见伤口不大,血也已经止住,长舒了一口气,打了水擦干净了血迹,又倒出药粉匀在伤口,然后拿起白纱包好,才将奚昊双手一抓,道:“你就坐在这里看着火就行,我去给无瑕扎针按穴,药丸等我扎完针回来做,你不许再动手,我会让弦伊过来。”
“缠绵——”
手指将那轻启的双唇点住,缠绵温润的脸上显出了一种不容抗拒的严厉,看着奚昊一字一句道:“你若不听我的,明日开始,我便锁了你在房间里,不许你再碰药物。”
奚昊咬了咬唇,见缠绵神色肃然,不容自己反驳,只好点了点头,道:“今日将气海,梁丘,申脉,和腰之阳关四处按压一炷香时间,扎针便如每日一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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