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手中暗藏势力近来活动过于频繁,莫大哥,你以为如何?”
听那人问话,莫寒低头一笑,将手中棋子扣下,轻声道:“你输了。”
白炎顺着他的指尖一瞧,忙不迭的伸手去拿自己方才放下的那粒棋子,耍赖道:“不算不算,定是你方才用话扰了我的心,所以我才会放错了地方。”
“你倒是再赖皮一点看看,所谓举棋无悔大丈夫,输了便是输了,怎可如此无品的悔棋。”
“胸无抱负,自然不能算是大丈夫。”那人说完竟一伸手拨乱了整个棋盘,然后起身伸了个懒腰道:“这下子好了,鱼龙混杂,黑白莫辨。”
“果真黑白莫辨吗。”莫寒满含深意的看了白炎一眼,然后将黑白棋子一粒一粒的分开:“黑便是黑,白就是白,永远也无法混淆,相国府的势力最近的确是频频调动,慕枫与容博已经去了泾阳,泾阳是武相发家之地,无论他要做什么,那里必定都会是中心地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会及时回报,白炎,你已经沉寂了太久,是时候整理一下,重回朝堂了。”
白炎只低头不说话,待莫寒道完之后,他深吸一口气,仰头望向了天空。
是,已经不可能再回避了,无瑕,我们都已经无法回避了,当这场风暴席卷而来之时,你会在哪,而我,又会在哪……
“公子先喝药,完了我再来给你按一下穴位,这么些日子没见,公子愈发瘦了,哥哥果然不会照顾——”
“丫头,大早的你便在聒噪,昨日刚来的,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才什么时辰,你都做了这么多事情了。”
“一直都是这个时辰起的,我刚去外面瞧了瞧,好大的雪,屋檐上的冰棱都冻了好长好长,公子身子不好,定要好好保暖。”弦伊说完将手炉往无瑕怀中一塞,将他让到桌旁坐下,伸手给他梳理长发,道:“五大当家的都入了丹阳,公子有何计策?”
无瑕垂下眼眸,指尖无意识的轻抚着手炉上的雕纹,呢喃道:“不用刻意去做什么,冷秋之自己会找上门来,你离开之时,霖睿可有说什么。”
弦伊将手中发丝细细织绾,以发簪固定,想了想,才道:“给霖睿公子看了公子的信后,他只想了片刻,就令人着手去办事,然后十分兴奋的来回走了几步,他说……”
似乎已经有所预料,无瑕蹙着眉摇了摇头,叹道:“他说什么。”
弦伊拿眼去瞧了瞧他,知道他必定已经猜道,才忍不住“扑哧——”一笑,道:“他说,公子不讲义气,明明说好了将来有了好玩儿的事情必定还找他,结果只是来了这么一封信,让他去做这么无聊的事情,所以……”
“所以他决定来搅局,对么。”无瑕眉目了然的望了弦伊一眼,起身到了窗前将窗子推开,看着那白茫茫一片,道:“他必定已经出现在这附近,冷秋之耳目众多,当发觉事情不对,他首先便会怀疑我们的身份,霖睿这次当真是帮了倒忙了。”
“那怎么办公子,冷秋之若是知道了公子的真实身份,他必定不会让公子安然离开。”
无瑕没有说话,只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淡淡一笑,道:“五大当家的都已经入了丹阳,就算我此时暴露了身份,冷秋之在探明了各位当家的立场之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我动手,你去找昔阳哥哥过来,我有事要跟大家说。”
“是。”
“你说什么?果真有这事?”
“是,凤垨的传书刚到的庄上,那霖睿公子的行踪在三个镇子之外的济溪出现,凤垨说,他跟踪那一行人两日,虽无百分把握,但八九不离十是武门的少主子。”罗翔平逝去了额上的冷汗,喏喏的躬下了身子。
双眼微眯,冷秋之陷入了沉思。
年纪不大,计谋过人,能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进退自如者,放眼天下,当真只那人首当其冲!
没想到,在名册泄露之后,他竟还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假装他人将自己耍得团团转,只可惜百密一疏,人算不如天算,他终究还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冷冷一笑,冷秋之坐到桌旁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正待说话,却突然眼中一凛,霍然起身道:“不对,以他的智谋怎会如此不小心。”心中掠过了一个想法,冷秋之大步踏出对着门外扬声叫道:“来人,将许诺找来。”
门外一人闻言疾步走了过来,拱手一揖,道:“许总领方才带了一队人马出了门去了。”
心底一沉,冷秋之扬声喝道:“赶紧将人给我拦下!”话说完,却又一顿,冷秋之面如铁灰的站在门外,脸上神色冷得瘆人,牙狠狠一咬,一字一句的逼出了一句话来:“姬无瑕,算你狠,知道五大当家的进了丹阳城,才敢这般有恃无恐,那么,咱们便来看看,当你那不堪的情感暴露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之时,你还能如何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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