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无瑕……”迷乱的呢喃虽然轻柔,却清晰明白的钻入了阖瞳的耳中。
无瑕,就是这么一个名字,就是这么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让自己陷入了这般痛苦的境地。他是谁?有着怎样的身份与地位?竟能让一国之君为之疯狂却求而不得,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恨!恨意便若藤蔓一般生根发芽,在身心代其饱受蹂躏与折磨之时,将仇恨的种子种在了心底,若有一日,那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定要将今日所受之痛苦十倍百倍的归还于他!全都还给他!
“无瑕,无瑕。”
“嗯?你们聊完了?”无瑕从沉思中回过了神来,见白炎笑望着自己坐下,他不自觉的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双颊,然后低头去看掌心:“我的脸脏了吗?是不是沾到墨了?”
今日虽然粥铺没去成,可大家也没闲着,钱褡子南宫热河与弓去街市购了大量的食材回来,缠绵大显身手做了一顿丰富的晚膳,申时过半这一干人等就开始吃饭,一边吃一边聊,竟一晃眼便已到了亥时。鉴于各人都有“酒后失德”之举,所以这顿晚膳被禁了酒,可纵如此,也依然未能磨灭大家高涨的情绪。无酒,便无从酒后吐真言,于是人群中熟悉者开始互相揭露往日的糗事,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如今听来竟可笑至极,其中以白炎和南宫热河为最,听罢两人互相揭短的事迹之后,众人才惊叹,世上顽劣者,莫能出孟小侯爷也。
“你在写什么,我瞧瞧。”
无瑕身子容易疲惫,早已先众人一步离了席,回到房间后无事可做,便摊开纸卷画了一副画,方才白炎看着他笑,他还以为是自己作画时不小心蘸了墨,是以有此一问。
“久不动笔,已经生疏了。”无瑕没有如白炎所愿将画递给他,反而一笑间将画卷一卷,收了起来:“亥时已到,你今日都出来一天了,赶紧回营去吧。我住在这里也无事,你若不得空闲,便不用天天都来看我了,奚昊跟缠绵会照顾好我,你放心。”军队整集,太多的事情需要亲力亲为,孟昶龙自白山一役之后身体一直都恢复得不是很好,军中大小事宜无法面面俱到,所以白炎要做的事情便多了许多,他虽依然精力充沛,但整个人还是瘦了许多,无瑕看在眼里,自然疼在心头。
“你是不知道爹爹平日里有多严厉,便当我来看你是偷个懒罢了,若不找这个借口出来透透气,我会憋死的。”白炎口中说笑,无瑕知他是想要安慰自己,不想让自己担心,遂也不再逼迫,只微微一笑,道:“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就算你是将军,也不可无视军规,随意行事。”
“知道了,我的未来夫君。”白炎嬉笑着抓住无瑕的双手放在唇边一吻,无瑕却在他那话出口之后耳根一红,挣开双手呵斥道:“又来打诨,若是被人听去了,不知笑成什么样了。”
“笑就笑呗,反正我这一辈子是跟定你了,你若反悔不要我,我便入了道观做了和尚去。”
“道观与和尚是在一处吗?果真与你闹久了,便也会跟你一样痴痴傻傻,还不赶紧回去,晚了侯爷可要生气了。”看他愈发说了浑话,无瑕不再与他一起胡闹,拉住他的胳膊将他往门外一推,道:“奚昊说有药要你给侯爷带了去,别耽误了时间,去吧。”
白炎被他推到了门口,心有不甘的扒拉着房门使劲的回过头道:“何时也能跟缠绵一样改口叫了爹爹,那我老孟家可就有四个儿子了,哎呦——”
“砰——”的一声巨响,白炎捂住额头跌出了门外,屋内灯火通明,无瑕的剪影投在门框上,影影绰绰,带着一丝朦胧,令人向往,白炎嘿嘿笑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揉着发红的额头轻声道:“我走了,你好生歇息,记得,要想我。”
无瑕站在门后,隔着那薄薄的一道木栏聆听着那人的话语,双手慢慢抬起,扣在了格子门框之上,低头笑了。
想你,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无瑕都会想你。
“咦?杨大哥在看什么?”
“没什么。”杨云骢回身一揽尤晗的肩向外走去:“上次你不是说要跟我讨教几招么,走,咱们练练去。”
“好啊好啊。”尤晗兴奋的应着疾步向前,杨云骢则放慢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带着几分踌躇皱了皱眉,然后才一个转身紧随而去。
如这般平静的日子已经不会太久了,我们能找到这里,那么,其他人也一样。公子,你又是否已经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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