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衣衫已经无法再遮挡满眼春色,半敞半掩的诱惑愈发引人遐想,喉结轻滑,白炎使劲的咽下了一口口水,然后强迫自己别开了头去。
“白炎……”那若呻吟一般的呢喃却在此时响起,便若一剂催情的药,让白炎心底的欲望骤然蓬生,他感到一股燥热在体中乱窜,放肆的灼烧了他的整个身心。
不能,纵然如此渴望着面前这人,自己也绝不能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举动。
双眼一闭,白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突然将手一松,返身奔离而去。
白炎呐……
心底依然在唤着那人的名字,口中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无瑕愣愣的望着空中,许久,将双眼一闭,慢慢的落下了泪来。
无瑕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来不及与你一同去做,无瑕也想要有朝一日能与你身披红衣,花烛以对,叩拜天地结发共枕席;无瑕也想要与你耕犁田埂下,过一种没有权谋与争斗的日子,不要富贵荣华,锦衣玉食,只要能够拥有彼此,就算再平淡再普通,无瑕都无怨无悔,可是……
得不到……
这永远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哪……
“小侯爷急匆匆的是要去往何处?”弓与南宫热河刚拐过了院子便见白炎急冲而出,才问了一句,那人的身影竟就已经到了大门处。
“这就要走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南宫热河见白炎走得匆忙,只道是发生了何事,忙拍了拍弓的肩头然后抬步便追了上去,弓想到白炎走时脸色十分难看,禁不住心头一凛,也来不及去追问,只回身便往了东院奔去。
缠绵拉着奚昊出了西院,见弓一脸焦急的向东边跑,也是一惊,急急的随了他一同奔了院子那头,边跑边道:“怎么了?”
“不知。”弓焦急的回了一句,跑得愈发的快:“小侯爷大早来看公子,方才也不知为何突然离去了,走时脸色极其难看,我怕公子有事……”
说话间三人进了东边的院门,缠绵放了奚昊的手向前一跃,只眨眼间便入了房内。
“无瑕——”他心急无瑕,声音不免大了许多,而当看见屋内的情形时,那剩下的话语便噎在了喉间,再也发不出来。
无瑕蜷缩在床中,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头埋在双膝之间并未发出声响,可他身子的轻颤却已经将一切暴露无遗。缠绵怔怔的看着他,然后抬步靠了过去,到了近处,伸出双手将他的身子拉起,轻轻扣入了怀中。
他在哭,他竟一个人躲在这里隐忍的痛哭,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会让他哭成了这幅模样。
“是不是白炎欺负了你,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明知道不是,因为白炎从来都只会将他放在手心疼着爱着,即便做得再多也依然怕做得不够,又怎会让他哭泣落泪,可是,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哭成这样,若非忍不下去,他是绝不会伤心至此的。
“缠绵……是我杀孽太重,所以天要罚我……”许久未曾见到无瑕如这般痛哭,缠绵伸手抚住了他的发,心疼难忍。无瑕将自己的身子紧缩着窝入了缠绵的怀中,揪着他的衣襟,将头埋进了他的胸口,便仿佛要将自己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一般。
“我只想为自己去活一回而已,可是,天都不给我这个机会……他让我遇到白炎,只是想要让我得到的惩罚更痛更重……因为爱比不爱更让人痛苦!白炎就在我的身边,然而无论我怎样伸出双手,都永远无法得到他……我不敢想……当自己躺在冰冷的地底毫无知觉时,他却还活着受着煎熬,那种噬心的痛苦有多重,我便连想都不敢去想……是我太自私,如果注定要失去,我当初就该狠下心不让自己再靠近他,在他失去记忆忘掉我时,我就该转身走掉,不再踏入他的生命,可是我竟忍不住……我忍不住想要得到他的呵护与拥抱……是我太贪心,才会一次又一次让他陷入与我的纠缠之中,而到了最后……还要留下他一个人独自去面对那么多漫长的日子,我好恨,我恨我自己……”
“我愿意!无论未来的日子有多难,只要是我孟白炎自己选择的道路,就算是跪着,我也要将它走下去!”突如其来的话语将无瑕的哭泣打断,门口那人噙着泪水回应着他的话语,然后一步步踏入屋内,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愿意一次又一次陷入与你的纠缠,我愿意承受你给予我的一切痛苦,如果你认为爱比不爱更痛苦,那么我宁愿选择与你一起承担,无论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有多短暂,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孟白炎便是这世上最快乐的人!”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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