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他们人来了。”远远的人群中走来了长风镖局的人马,南宫热河微微示意了一下,然后假装不经意的拿起了身边摊贩上的拨浪鼓。
“咚咚隆……”拨浪鼓在手中发出了欢快的声响,那卖鼓的小贩满面堆笑的凑过身去,道:“这可是上好的小羊皮做的鼓,公子爷真有眼光,买回去小少爷一定会喜欢。”
白炎闻言看了南宫热河一眼,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南宫热河顿在原地,当真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霎时尴尬异常,那小贩见他竟红了脸,忙喏诺的便是一缩脖子,道:“是小人多言了,便是个小姑娘家也是极好的。”
白炎一听笑得愈发大声,南宫热河翻着白眼瞪了他一下,突然下颌一扬,冲他眨了眨眼,白炎正笑得起劲,见他不停的朝自己挤眉弄眼,于是眉头一挑,道:“做什么,孩子爹。”
南宫热河的脸顿时间阴了下来,不再去朝他打眼色,只一回身间走了回去,白炎见他返身便走,心中突然一个咯噔,回头去看时,才见秋衡越笑嘻嘻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孟大哥久等了,咱们走吧。”
“走?”白炎有了一瞬间的错愕,越过秋衡越的肩头,他看见了那满满两镖车的东西。
“走去哪?”他有些疑惑,昨夜秋衡越虽然与他有约,说今日城门相见,可他却不并不知道他所指何意,只因为昨夜白泽与少卿去探消息时说到花赤尔竟亲自带队坐镇此处,他们才取消了夜半夺兵器的计划,今天一早也不过是想来瞧瞧秋衡越究竟要做些什么,岂料现在才知他竟是要押镖出这城门去!
“孟大哥不是要出城门前往下一个小镇么,正好,我们在这又接了趟镖,可以搭伴而行,一起走。”秋衡越说完拍了拍身后的镖车,显出了一丝小得意来。
长风镖局是正规的镖局,手续齐备,便是守兵盘查,只要他们自己不露马脚,就不会被看破玄机,他知道白炎等人此行目的并不简单,或许还会危机重重,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令他更感兴趣。
本以为只是一趟枯燥无味的行程,此刻却因这一行人而有了趣味,秋衡越那本就不甘平淡的心此刻正跃跃欲试,又怎会因白炎的拒绝而退去。眼见他一脸兴奋的模样,白炎不禁有些头疼的捏住了眉弓处。
说实话,若非莫寒提及韩武帝并不知道柳洛冷未过门的妻子已死一事已经泄露,就现在这种情形来看,任何人都没有把握能一帆风顺的到达巨鹿,将消息告知柳洛冷知晓!自己所带的都是征战沙场的将士,可秋衡越不同,他不过是沂南一家大镖局的小当家的,根本就没必要去卷入这腥风血雨的杀戮之中,还有他身后跟随的那些镖师们,他们的妻儿老小或许便在倚门盼归,等待着他们的平安返回,所以,绝不能让他们卷入其中。
“衡越,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白炎敛去笑意,十分郑重的对秋衡越道了一句,然后率先返身而去,秋衡越沉凝了一下,先是抬头去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才又回身对着镖师们道:“在这等着我。”
“小当家的要去何处?咱们与他们素不相识,何必多管闲事,惹了麻烦。”他身后的镖师们也已经发觉了不对,纷纷劝解起秋衡越来。
这一行人的行踪如此诡异,所处的地界又如此微妙,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招惹了杀身之祸,于这般乱世中,保住性命才是王道,其余的能不招惹便最好不要有所牵扯。
秋衡越没有说话,只叮嘱完后一个箭步直追了白炎而去,那一干镖师们见他不为所动,皆叫苦不迭的顿足叹息,沮丧的停在了原地。
不管怎么说,秋衡越都依然是长风镖局的小当家,是他们的少主子,他们又怎敢弃他而去,既然劝不听他,便也只有随了他去,很多时候,成长是需要磨砺才能得到的,只不过希望为此付出的代价不是惨痛而不可挽回的!
“将门关上。”
秋衡越随着白炎进了房门,听他说话语气肃然,心底竟不由得有了一丝忐忑。他返身将门关上,刚转过头去便觉风声扑面而来,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却在那东西打中手腕之时蹬蹬退了两步,然后整个手臂皆酸麻了起来。
“孟大哥!”他惊呼出声,白炎却把玩着手中茶杯,冷冷道:“方才那若是杀人利器,你这手臂此刻便已经废了。”
“我只是——”
“没想到我会突然对你动手,对吗?衡越我告诉你,我们的确不是普通人,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也十分危险,一个不小心便会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可这是我们责无旁贷的责任,所以就算再危险,我们也不会退缩,但你不同,你并非将士,也不在官途,根本没必要为了我们被牵涉其中,所以,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秋衡越有些发怔,他揉着发痛的手腕,低头看向了掉在脚下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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