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哥,怎么样,可有探到什么消息?铁穆耳手中果真有我大晋的人质吗?”柳洛冷刚进了门便被白炎一行人给拉住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扫了一眼身后,然后往屋内一走,道:“进去说话。”
雪下得很大,柳洛冷出门多时,浑身早已被雪淋透,可因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他在进门之后并未先去更衣,而是随意将披风一丢便回过了身来。
“我让人查了这附近有可能关押人质之处,却没有丝毫发现,听你们说了昨日听到那消息的地方,我便又去转了一遍,倒是打听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快说说!”南宫热河最为心急,听柳洛冷说有了线索,忙不迭的便挤开众人上了前去。白炎见状将他的肩头一按,返身倒上了一杯热茶递到了柳洛冷手中,道:“柳大哥慢慢说,这事急不来。”后面那话去却是对着南宫热河说的,南宫热河这才反应过来,先是轻吐了一口气,然后道:“是我太急躁了,柳大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柳洛冷也不推辞,仰头将茶喝下,然后示意几人坐到了桌旁,才道:“随我们来的队伍中确实没有人质,但赫博多的花赤尔将军在大军出发之前便离开了巨鹿,同样走的这个方向,却没有经过真元,所以我猜测,是他押着人质绕了小道,去了前方也说不定。”
“花赤尔?难怪说这么大的阵仗竟没有他,原来……”白炎细细一想,禁不住懊恼的一摇头,道:“这前方就那么几个小镇,我们来时只顾着隐藏行踪,每到一个地方都尽量少做停留,却不想因此而与之错过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在这真元出不去,汲水前方带兵的不知是何人,他们若不知我爹爹身份,冒然下令对阵的话——我——”一想到乱阵之前刀剑无眼,若是带兵者不辨身份强作进攻,那么作为人质的人便再无生还可能,南宫热河顿时心急如焚,乱了心神。
“也不是出不去,这城门现在虽然对百姓只进不出,但军队还是调动频频,常做流动的。我这次带兵过来实在是皇命难违,吠承啖也十分清楚我现在在韩国的处境,只怕他早已吩咐了铁穆耳汗将我大韩军队当成冲锋陷阵的卒子,调派战场的最前线了,依这两日的动向来看,不出三日,我们便会出了这真元城,前往前方汲水城了。”
“太好了,到时我们扮成韩国士兵跟着柳大哥一同前去,到汲水再做打算。”白炎说完又看了南宫热河一眼,轻声道:“你要沉得住气,咱们现在人少,这战场不比往日小打小闹,没有万全的准备,绝对不可轻举妄动,你懂吗。”
道理谁都懂,可摊在自己身上却当真不易。南宫热河自然知道白炎说得在理,可不管怎样,那人质是他爹爹的可能性如此大,让他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他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大家,遂强撑着挤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然后退身出了门去。白炎知道他心中必不好受,也不去扰他,只回头催了柳洛冷去换了袍子,自己则与白少卿白泽等人聚在桌旁议起了事来。
“汲水城池去年刚翻修过,城墙牢固,易守难攻,吕兰在其左侧,本在我大晋手中,日前刚被赫博多的军队占据,汲水前方便是关屏,关屏有道通往吕兰与汲水两城,这三座城池便如三足鼎立,形成夹角,相互牵制,如今吕兰汲水全都落入敌手,爹爹他们必定会全力攻打其一,吕兰虽然防守相较薄弱,但其意义不大,所以汲水必会是两军抢夺之地。”白炎蘸以茶水在桌面划出地势分布图,分析着当前的形势,白少卿在旁看了将头一点,道:“侯爷的确说过汲水的重要性,赫博多大军驻扎真元,若咱们能夺回汲水,便能以其为据点与之对抗,如今韩军果真要往汲水而去的话,于我们来说不失为一个大好机会。”
“说得没错,咱们是得把握这个机会好好计划一番,就算不能为我军打开城门,至少也能扰乱对方的视线,让他们首尾难顾。”
“好!就这么办!”衡越在旁听得热血沸腾,白炎话音未落,他便拍案而起,兴奋的叫了起来,那几人被他的声音吓到,皆抬头去望他,白炎更是勾着唇角往那桌旁一靠,透着坏意笑问他道:“就怎么办?看来你已经有了极好的计划了,说出来让大家听听,看怎样一个好法。”
衡越被他揶揄,又兼被所有人盯的看,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一张脸顿时因窘迫而涨得通红,白泽在旁看了忍不住也笑道:“到现在倒是看出来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了,南宫这次失算了,本以为来了一个能压制这人顽劣之性的人,没想到,这才几日,便已经败下了阵来。”
“那是自然,以我多年混迹街头巷尾的阅历,又怎能被这般的毛头小子给压下去。”白炎透着得意拿起茶杯一仰而尽,岂料茶刚入口,便被白泽的一句话给呛了出来。
“待回去之后告诉公子你用他的容貌来假扮女子,也不知他是生气呢,还是生气呢。”白泽说完一个起身便跃出了门去,果然他前脚出门,白炎手中的茶杯便跟着飞了出来。
“你若敢在无瑕面前提起半个字,我便让你尝尝南宫臭小子自小便受过的十八般折磨。”白炎说完还不解气,身形一动径直追了白泽而去,白泽岂能不知他的性子,早已矮身一顿不见了踪影。待他二人一前一后都出了门去,衡越才满目疑惑的望向了白少卿,道:“听你们提起过几次公子,他究竟是谁?小侯爷为何如此惧怕于他?莫非小侯爷曾败于他手,所以不敢在他面前逞能?”
白少卿提着茶壶的手便是一顿,似乎在思考衡越的问题,半晌之后他将壶一放,默不作声的端起茶杯举到了唇边,然后竟“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衡越不知他为何突然发笑,挠着脑袋想了许久也不知自己的话究竟哪里可笑了,他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却又不知该如何去问白少卿,于是只好拉了凳子,瞪瞪的坐到了白少卿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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