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哥。”
“少卿,过来坐。”见白少卿进帐,柳洛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的身后,然后倒上一杯热茶推到了他的面前,低声问道:“去看过他了?”
“去是去了,却……没敢近边,因为看到了一个人。”
“哦?”柳洛冷听他言语吞吐,知道必有隐情,是以去帐门处瞧了一眼,确定无人窥探,才又郑重其事的问道:“看到了谁不妨一说,有难处咱们一起想办法,那些俘虏虽也前往汲水,但绝不会与咱们驻扎一处,在此之前,咱们得将白炎弄回来才行。”
“我在牢笼附近看见了狄戈尔的身影,所以不敢靠近,连小侯爷的面都没见着就回来了。”白少卿深锁眉头叹了口气,面带忧虑道:“狄戈尔的那只眼睛是被我射瞎的,他若发现了我的踪迹,起了疑心,只怕会让小侯爷一并陷入危机,咱们现在也不知道小侯爷是否已经与那些士兵互通了消息,若就此将他带回来,岂不白唱了这出戏。”
柳洛冷听罢点了点头,兀自沉思了一会儿,刚要开口说话,便听急促的脚步声到了帐外,随即三道身影奔入了帐来。
“柳将军赶紧去救救小侯爷,我们方才听说早上关押俘虏的牢笼发生骚乱,数十名晋兵袭击了被关押的韩兵,那韩兵除了小侯爷还能有谁!他隐瞒身份无法向士兵言明,只怕寡难敌众,无法周全!”南宫热河气喘吁吁的奔到柳洛冷面前,脸色难看至极。白炎走时曾叮嘱了他不可轻举妄动,他虽现在着急,却也不敢违背了白炎的意思,只有急剌剌的跑来这里求助。
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小侯爷会伤在自己人手里,如今局势如此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小小的一个错误,都有可能将陷在敌营中的自己人拉入险境,然,越是如此,越是需要沉着冷静。
“少卿,你与南宫白泽留在这里,衡越跟我走。”柳洛冷倒是处变不惊,思索片刻之后道了一句,带着秋衡越出了帐去,南宫心中焦虑,却也知如今除了柳洛冷便再无他人可以救小侯爷了,是以耐住性子走到桌旁,重重的坐了下去。
可如何是好,早知道自己就该劝住他,不让他去冒这个险了!
“别担心,小侯爷素来福大命大,点子又多,他定会……会没事的……”白泽想要安慰他一句这,却到头来说得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这里是敌方的军营,若果真出起事来,又岂是自己这几十人所能抗衡的,现在也只有寄希望在柳将军身上,希望他能将小侯爷平安带回来了。
“都怪我!怪我!”南宫热河狠狠一拳砸向桌面,继而却又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明知道现在局势艰难,我却只顾着自己自艾自怨,将爹爹嘱咐我的话忘在了脑后,小侯爷若是——”
“啪!”的一声,扬起的手掌被凌空抓住,白少卿握住南宫热河的手腕紧紧一拉,沉声喝道:“咱们要相信小侯爷,相信柳大哥,这一路走来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小侯爷可从来都没放弃过,咱们现在更是要稳住阵脚,不可乱了方寸。”
“说得极是,南宫,咱们就在这等着,等柳将军将小侯爷带回来!”
“柳将军这急匆匆的是去哪啊。”扎合德早已得知了牢笼发生的事情,他知道柳洛冷会来,也知道他来做什么,可是,他却并不想如了他的愿。
人是柳洛冷自己关进去的,动手的又是大晋的俘虏,表面看来,那名叫大牛的士兵出了什么事都与赫博多毫无关系,充其量不过是看守的士兵们大了意,没有及时制止而已,就算柳洛冷想要追究责任也无从追起,大不了便是一张草席的事。
“扎将军这是明知故问,发生了什么将军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如今要去将人带出来,将军这是想要阻拦吗?”柳洛冷冷笑一声将他的话给堵了回去,随着余音落定,他身后跟着的衡越等人皆上前一步,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兵刃之上。
“柳将军说了哪里话,将军要去哪,本将军都是不敢拦着的,可那怎么说也是关押晋兵俘虏的地方,将军位高权重,万一有个闪失,本将军无法向上交代,所以,柳将军还是请回吧。”扎合德倒也回得滴水不漏,说完之后双手一扬,将他所带的人马全都召上前来,把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呵。”柳洛冷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眉角一扬,笑了:“扎将军以为,凭你们便能挡得住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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