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被风吹干的泪水再次滚下,无瑕痛苦的闭上双眼,将脸深深的埋入了自己的掌心。
不该是这样的……
赟谦他……
怎会在那里……
他已是自由之身,可以肆意翱翔在广阔的天地,可是,却因为自己的一个刻意举动,再次陷入了此局。如今的他没有了权势、地位,没有了能够保护他的一切,甚至于他的存在都已被抹去,在这样一种境况下,他若陷入危机,又有谁能够将他拉离。
“澈轩。”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郑澈轩打断了无瑕的话,用披风将他裹紧,轻轻搂入了怀里:“你放心,燕王郑赟谦早已随先后而去,这世上也不会再有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我不会派人去找,也不会下令追寻,只要他悄无声息,我与他,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谢谢你……”
“我宁愿,你给我的不是感激!”
而是你的全心全意!
“传卢召——”
“传——”
“传——”
“臣赵树体——”
“臣卢召——叩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重重叠叠的传召声此起彼伏,来往将领皆神色匆忙。无瑕静静的站在远处,看着那营帐内的灯火通明,恍然间有了一种错觉。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这样坐在一旁,看着初为太子的他布兵遣将,那时的他拼着一股野性,想要在众人面前树立起无上的威严,他的眼中闪烁的光芒是那么的明亮,当时的自己是满心喜悦的,因为他越狠,自己将来的道路便越是宽敞,无可阻挡;可是……
突然之间一切就变了。
他变得越来越强势,越来越霸道,也越来越令人窒息。
胁迫,谎言,不择手段,直到对自己身边所有人动手,他就那么一步一步将自己与他的关系逼到了绝境,他爱得执着,却也爱得疯狂,爱到让人无法呼吸!
“公子的药材我都拿去放在那头的马车,哥哥与程颢也都去准备东西了,天太冷,公子还是回马车上去吧,等那头事情都布置妥当了,公子再进营帐去。”弦伊将手中药材用披风罩起,急剌剌的看了一眼郑澈轩所在的营帐,想要再说两句,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她万万没想到方才那一闹之后,郑澈轩竟便要带人离去了。她倒是心头欣喜公子不再受那人纠缠,可看公子似乎依然郁郁寡欢,不知是哪又出了问题,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劝解,是以站了一站之后,转身离去了。
帐内的灯光将那人的影子拉得长长,从刚才开始,他便一直在部署调防,因军情紧急,他离开大晋会直接奔向郑的西方,密旨则由此处直接发往云城,也就是说,从明日开始,他便要马不停蹄的奔赴自己国土的战场,而这一次,他绝不会让韩国的军队全身而退!
这场仗并非全因无瑕而起,郑与韩之间有太多不可容忍的对立,若任由他们肆意践踏郑的国土,自己又如何担当那以鲜血与无数条性命换取的王者之重。
议事间隙,郑澈轩抬头看了一眼帐外,却只看见无瑕背离而去的身影,他没有追出去,而是深吸一口气,继续低下了头去。
无瑕曾说过,王者,戴其冠便要承其重,而现在,自己该做的当是回到大郑的臣民身边去。
这场赌局,他赢了!
士兵匆忙的脚步与马车内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太多需要去做的事情,让他们无暇去注意马车旁的情形。车帘轻挑,一道形如鬼魅的身影出现在马车之内,或许是因为太过安静,令他以为车内并无他人,当他躬身入内的那一刹那,却听到了无瑕淡漠清冷的声音。
“在找这个吗?”
掌心一松,一块通透的玉佩晃荡着坠入了半空,当眼前那人身子一动想要退离之时,无瑕指尖一动,金丝如电直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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