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棹动,响彻了半天云霄,缓慢的马蹄带着滚滚车轮踏入了城墙守卫兵的视线。来人步伐沉重,身后马车上更是不知拉了何物显得十分臃肿,城楼上的守卫们交换了一个眼色,着其中一人快步向着楼下而去。
“有情况,快去报将军!”
驻守城门的士兵们也发现不对,皆提高了警惕列在了门前,可是,因不明缘由,大家都不敢开了城门去一探究竟。
“出了何事?”正当众人无措之间,清风带着白炎出现在了城楼前,见士兵们神色不对,清风锁了眉头,扬声一问之后对着白炎示意了一下,抬步靠了过去。
“回先生,前方不知是何人拉了马车往了这头而来,城楼上的兄弟说只那一人,但不知他身后的马车上究竟藏了什么,所以不敢贸然出去查看。”
清风听罢几步上了城楼,看向了那依然在缓慢前行的一人一马,见果真如守兵所说,那人身后的车板上放着被毛毯遮挡之物,因四角皆系于车板之上,所以看不出究竟拉了什么,而他也一直闷头向前,看不清面容,遂将手一扬,唤了两人上前来,道:“射箭,令他停下。”
那两人挽弓射箭,正正扎在了来人脚下,来人被利箭所阻,身形一顿,停住了。
蹒跚的脚步晃荡不定,许是因为走得太久,来人的神色显得十分疲惫,愣愣的看了扎入地面的利箭许久之后,才突然将遮在头上的斗篷往下一拉,然后抬起头,身子一晃,“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是自己人!快开城门!”楼上各人已经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正是前两日派去黑风口道送信的斥候兵,城楼下的士兵打开城门向前迎去,将那人架起往前一拉,那人才骤然回神,面带激色回头叫道:“车!马车!”
大家不知他为何那般关心那马车,当他人与马车皆被带入城中,看见疾步而来的铁穆耳汗时,他突然双目一定,推开众人踉跄上前,对着铁穆耳汗便是一跪,继而长哭着仆下了身去:“花赤尔将军他——殁了!将军,咱们黑风口道的几万人马,没了,全没了!”
铁穆耳汗脑中嗡然一响,双目圆瞪的看着那人,根本无法相信他此刻所说的每一句话。
没了?全没了?怎会全没了呢?自己不是派人前去警告花赤尔了吗?他并非是初入沙场的毛头小子,就算对方再出其不意,他也不该是这般不敌的!
神情由震惊到了迷惘,铁穆耳汗由始至终都不愿相信那个与自己一同东征西战数载不曾战败的男人竟会将性命留在了这样一个地方,他抬头看向了那人身后的马车,然后一步一步靠了过去。
青筋凸显的双拳慢慢展开,帛裂声刺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那被强行拉开的毛毯之下静静的躺着一人,血污满面的脸在凌乱的发下显得有些憔悴,身上的战甲已残破不堪,胸口的护心镜龟裂着突显着那道致命的伤痕,而他的身旁,竟密密麻麻摆放着无数的人头,令所有在场之人皆眉目悚动,失色骇然。
“啊————”愤怒的嘶吼在寂静的晨曦中回荡,铁穆耳汗目呲欲裂的仰头发出咆哮,胸中的怒火烧得他几乎疯掉,他恶狠狠的回头扫向四周,正正对上了默然静立的那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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