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无瑕。”
“嗯?”
“别说话……”
火热的双唇紧紧压在了那透着冰凉的唇边,白炎用行动制止了无瑕接下来想说的话,他知道无瑕的忧虑与害怕,因为那些觊觎着他的都是能撼动一方的君主,无论将来他们去哪,只要那些人不放弃,他们就永远只能隐藏自己,做一个没有过往的人,亲人,朋友,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那对无瑕来说,将是一种无言的折磨。
“白炎……唔……”极力想要说出的话语自齿间支离破碎,无瑕有些无措的扣住了白炎的双肩。好多想要与白炎说的话题突然全都成了空白,他颇为恼怒的瞪了瞪眼,似乎想要推开白炎重申自己的观点,却被白炎毫不退让的给压了回去。
不,没有什么可担忧与害怕的,因为不管阻挠有多大,我们都会支撑着对方好好走下去,身份,地位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你不去向公子道个别吗?”远远的风雪之中立着两道身影。秦篪看着身边沉默不语的男子,发出了一声轻叹来:“公子他如今不再过问战局,也就不会随军冲锋陷阵,你是先锋军,若是——”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希望自己走得更加坚决,他现在这样很好,这么多年来,他过得太辛苦,如今他自己放下了,旁人又何必还要去扰了他的心。”
“可是——”
“大军就要出发,我也该准备准备去了,秦兄,走了。”明威终于收回了遥望远方的眼神,带着决绝返身而去,风卷动雪花,密集如筛一层一层向着远处飞去,渐渐湮灭了一切。
“咳咳……咳咳咳咳……”一灯如豆,照着那床头方寸之地,昏暗的烛光令屋内的气氛愈发显得凝重,一如此时此刻那人的意冷心灰。
吠承啖推开门,踏入了房间之内,先是看了床那头一眼,继而走到烛台边将烛火一盏一盏全都亮起。清风靠在床头,脸色蜡黄,神色暗淡,听他进门也不起身,只冷冷的看着前方,不言不语。
“先生是还不打算理本王吗?”吠承啖到了床边,见清风依然不理不睬,遂半挑眉头发出了一丝嘲笑来:“打了败仗的似乎不是本王,先生亲自去了汲水,兵马人手一应俱全,如今败阵而归,却拿了这般嘴脸来对本王,莫非还要本王亲自向你赔罪不成!”
“呵……说得好,的确是我清风的错,我错就错在不该请命去救那些顽固不化冥顽不灵的蠢货,他们若是从开始便听了我的,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般地步!我清风不怨他人,只怨我自己,怨我——”
“先生这是要责怪本王用人不善连累了先生了吗?!”吠承啖久压的怒火终于爆发,充满戾气的双眼紧紧盯向了清风,清风却未有丝毫退缩,只仰头长笑一声,放肆回应道:“我只笑对阵打仗崇尚暴力武学之人,上兵伐谋,其次伐交,这么浅显的道理为何他们能懂而你们却不可理喻!孟昶龙只是一个粗人,他却敢放手让姬无瑕大展拳脚,而我呢?我在汲水处处受制面面受敌,我倒也想有回天的本领,可是他们给了我机会没有?我苦心经营二十年,哈哈哈哈,就这般付诸东流,这份恨,我又该向谁去追究!”
“我们并非还没有机会——”
“没有了!已经没有了!这场仗拖得太久,王子殿下以为我们还有机会吗?你该回头去看看自己的国土了,二王子桑赤戈雅今年便已弱冠,朝中有多少支持他的老臣你不是不知,若还一味拖延在此,总有一天,你的后背会被自己的臣子扎上狠狠一刀!你希望,有这样的结果吗……武氏父子已经没有成事的可能,殿下从现在起,要为自己打算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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