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尽量宽敞,让他能坐得舒适,路上不要有任何耽搁,出了巨鹿就直奔丹阳,到了之后阿砺勒会加派人手跟着你们一同回哲罕,在那里等我,记住,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或接触到他。”
“是。”
“先生,殿下要将他送走了!”亭榭那头的身影刚没,狄戈尔便一脸焦灼的冲着清风喊出了声,清风摇着羽扇静默不语,站了片刻之后抬步一走,道:“去找曷纍,尽量拖慢他的脚步。”
“先生去哪?”
“去见见事主。既然咱们杀不了他,便想办法让他与咱们站在一处。”清风说完顿足看了一眼远方的天空,带着几分感慨深深叹了口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在摇头之后扬长而去。
这场仗虽注定要输,但清风,也不能颜面扫地的回去!
院子里洋溢着浓烈的药味,从院门口到台阶前一溜烟摆放着的全是药炉,守卫的士兵显然被这气味熏得不耐,所以都远远的躲在了一旁。奚昊独自穿梭在药炉与药炉之间,一丝不苟的控制着每一罐药物的火候,天寒地冻的天气,他却早已满头大汗,气息难匀。
脑后的青淤非一日半日就能散尽,无法绾发,他便用一指罗缎将头发束起,因奔来跑去,头发早已散乱,更兼炭火灼熏,整张脸横七竖八都是炭灰,所以显得十分狼狈不堪。
清风跨入院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有些哑然,在他的印象里,奚昊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素衣不染的形象,与此刻眼前所见实在是大相径庭,一时间竟让人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还有一会儿就能好了,现在不要来打搅我。”奚昊没有侧目,所以不知道来人是谁,现在是午时,每天这个时候吠承啖总会让曷纍来唤他吃东西,他以为今日依旧如此,所以看也不看张口便说,待发觉来人没有吭声之时,才抬眼瞥了一下,却很快又将头转了回去。
“你来做什么,我与你没话说。”
他说完小心翼翼的撤去火,蹲身包着罐柄将药汁倒入了碗中,然后扬手唤了一人,道:“将这碗药送去柴房。”
柴房内关着的正是昨日从尸堆中爬出的那人,在诊断之后奚昊确定了他是中了毒,于是以自己的配方熬制了解药,从昨夜开始每隔两个时辰便让人送去一剂药,今日早上那人就已经醒来,稳定了生命迹象。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从白山城破的那日起,奚昊就知道眼前这人并非好人,也知道吠承啖行军打仗很大部分都是此人在出谋划策,所以对他没有好印象。清风自然也自知,也不去纠其语气,只踏下台阶慢步到了药炉前,淡然却笃定的说道:“我来,是来做一桩交易的。”
奚昊没有说话,闷着头煽了一会儿火后起身一站,边走边道:“我没兴趣与你交易,因为但凡对你有利的,就绝对于我无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