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你们家小侯爷这是在干嘛呢?公子才走了多大会儿,他就又疯上了?”眼见那人围着帐篷来来回回上蹿下跳,弦伊忍不住一把揪住了南宫热河的胳膊,南宫热河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收起怏怏不乐的神情,无精打采的回道:“找赤霄呢。”
“赤霄?赤霄不是让哥哥牵走了吗?这会儿驮着公子都到了巨鹿城池前了。”
“你说什么?无瑕是骑着赤霄走的?”弦伊这头话音刚落,那头白炎便急剌剌的冲了过来,方才还白无聊奈的脸上顿时有了焦灼。
“走都走了,哥哥突然回转,说公子让带了赤霄过去,因赤霄是战马,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懂得进退,这不,大军出发了一会儿就跟着过去了。”弦伊不明就里,看小侯爷问得急切,也不敢耽搁,老老实实回答了他的话;谁料白炎听罢之后却脸色一变,转身便往外跑,南宫热河心头一个咯噔,拔腿急追,跑了一会儿,见小侯爷竟似要奔了乌骓马去时,他才着了急,边跑边喊道:“公子临走前千叮万嘱,说不管前方有何变故小侯爷都万万不能现身,如今算算时辰应才到了城门前,小侯爷这火烧火燎的就要往哪儿跑?”
白炎却根本不搭理他,只一声不吭的发足狂奔,他那头话才说完白炎这头就已穿过人群一跃上了马背,他心知不妙,急吼吼的唤了人上前一并拦阻,白炎却大喝一声打马急冲,眼见便要跃过栅栏,众人无措间见明威从城外而入,皆放声大喊“拦住他!”明威见这阵仗大吃一惊,不及细想,在白炎打马经过身边时长啸一声一把揪住了乌骓的缰绳,乌骓去势何其之快,纵然他拼尽了全身气力也只将其拦下了几分,然就是那一挡,让白炎已近狂躁的心突然间清醒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明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南宫热河也同样莫名其妙,眼见小侯爷被明威拦下,他一个箭步奔上前去死死挡在了马蹄前:“小侯爷这是要去哪!公子说过的话你可是不听了吗?!”
白炎却只是愣愣,抬头望了遥不可及的前方,许久之后,才幽幽吐出口气,道:“他便是欺我对他的信任,才敢如此不顾我的感受……”
“小侯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公子骗了你?他怎么骗你了?”南宫热河十分错愕,在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他回头看向了弦伊,弦伊却扑闪着双眼,表示并不清楚。白炎兀自沉坐了一会儿,才神色黯然的下了马背,苦笑一声,呢喃道:“当年东都街头他与郑太子共骑齐驱,吠承啖曾追于身后意欲截杀,他知道我不许他以身涉险,所以才故意带了赤霄让吠承啖发现破绽,他这次去根本不是探查情形的,而是要深入敌腹去与吠承啖谈判的!他怕事情一旦曝露我会沉不住气,所以才会在临走前一再叮嘱不管前方发生什么我都不能现身,不能有所行动!他就是吃定我会听他的话,所以才会罔顾我的嘱咐,辜负我的信任!”就算他事事皆是以我为先,也不该这般欺我瞒我!
无瑕,你若敢出任何事情,我孟白炎上天入地都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还真是跪了,原来你们中原男人的膝盖也不是那么金贵嘛。”口中透着轻蔑之言,吠承啖大笑着将奚昊拉入了怀抱,缠绵霍然站起,看着他那狂妄的面容,慢慢眯起了眼睛。
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弥耳俯伏;当一个人的忍耐到达极限,他所体现出来的状态反而并非是癫狂,而是,让人须发竖立的宁静。
无瑕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等下去,纵然缠绵再识大体顾大局,他现在承受与担当的东西都已经到达了底限了。眼见缠绵骨骼渐张蓄势待发意欲暴起的那一刻,无瑕突然轻喝一声,双腿一碰马腹“哒哒哒哒”走上了前去。
缠绵的身子骤然之间停住了,从方才那一声轻喝他已经知道走上前来的人是谁,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在停顿了片刻之后,慢慢的回过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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