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月喜出望外,无瑕的脸却立时沉了下来。他没料到李宗治来得这么快,以当下的情形他是不愿与李宗治有任何交集的,李宗治打马到了众人面前,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李宗治假装不见,只面色焦急的对着白歌月道:“姨娘这是要朕无颜去见母后了吗?小侯爷府被袭这么大的事儿,竟也不等朕下令追查就匆匆出了东都城,这路上若有个什么好歹,朕将来如何面对侯爷,面对我大晋子民。”
“皇上是万金之躯,既然知道事有凶险,又怎能以身犯险,亲自前来呢。”白歌月口中如是说着,心中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有皇上亲自带队,所备人马必定都是精英,那些逆贼跑不远,现在去追一定还来得及。只是皇上身系社稷,让他涉险实是不妥,若是逆贼被逼急了难保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来,权衡之下,皇上又是万万不能去的。
心头转念,白歌月欲出言阻止,却还未及说话,就见李宗治将马腹一踢,扬声向前道:“事不宜迟,朕的淑妃如今也深陷险境,她是大郑的公主,若是不能将她平安带回来,只怕郑哲主会怪朕不力之责,姨娘,咱们就别耽误了,办正事要紧。”他说完不等白歌月回应又是一踢马腹,那马儿顿如离弦之箭向前奔去,卫琛见状忙回身令众人紧随,一时间马蹄奋起,再无人留在原地。
无瑕自知是躲不过了,他心急白炎,自然一分一刻也不肯落下,在回头看了白歌月之后,他也打马向前奔去,白歌月长叹一声只好作罢,唤了霖睿诗语等人随着御林军的队伍一并朝了大感应寺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凌峰也并未死心。他的目的本就是挟持人质去交换自己的主子,下山之后他发现那崖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才明白孟白炎从上跳下不过是寻求生路。天色渐渐放明,他带人摸回河边,看到守在河岸旁的御林军和大难未死的淑妃不禁心中暗喜,清点对方人手之后,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们人手不够,包浒,带人从西边包抄过去,记住,只要淑妃一人,其他人都不要管,人一旦到手马上撤退去汇合处。”
“是。”包浒应着带人离去,一旁的洪寇靠过来几分,带着不解压低声音问道:“大人,咱们不去吗?”
凌峰摇了摇头,以目光示意他看道:“孟白炎身边那两小子都不在,在山上时那南宫热河一直叫我们交人出来,说明掉下崖后被救上来的只有淑妃一人,孟白炎人尚不知身在何处,他们必定是沿着河岸寻找去了。虽然淑妃的身份地位更高一些,但若能抓住孟白炎再与晋文帝谈条件的话无异于更胜一筹。”
“属下明白了。”洪寇听完恍然大悟,凌峰示意众人躬身撤退,以河岸边的小道为头顺着河流往下搜寻,果不其然,潜行没有多久,就看到了下游的一干人众。
因夜里下过暴雨,河水势头猛劲,一些曾经露在河面上的岩石隐隐没入了水中,致很多负责搜寻的御林军躲避不及撞上石面受了伤,大家不知道这暗潮汹涌的浪涛之下还藏着多少危机,小侯爷在这样的困境之下又能有几分生还的把握,他们只知道如果没有尽力,他们将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南宫热河单手攀附在一块岩石边举目望向了更远的河面,他的身子很冷,伤口也很痛,他知道血在从自己的伤口流出,也知道以现在这种状态自己根本撑不了多久,可是他就是无法停止下来,因为小侯爷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水里挣扎,或许……
不,他会撑下去的,他不是有一身铜皮铁骨,永远也打不倒累不趴的吗?他一定还在某处等着大家,就算不为他自己,他也会为了公子,为了侯爷与夫人撑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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