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为何愁眉不展的?皇上那么晚了还来看小侯爷不是好事吗?夫人守了这么久了也该去歇息一会儿,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二更已过,白歌月依然守在白炎的床前,诗语见她自李宗治走后就一直不言不语,心中不免疑虑,踌躇片刻后轻声宽慰了几句,白歌月回过神来,拍了拍她的手背拉着她一并坐下,这才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不懂,有些事情就算发生了你也不明白。”顿了顿,又道:“明儿你想办法出趟宫,对外就说去给公子小侯爷拿几件贴身的衣裳,出去之后回将军府问问有没有从家里捎来的消息,也别耽搁,去去就回。”
“夫人是说——”
“你天资聪慧,一定懂得我说的是什么,宫中人多口杂,有些事情咱们自己知道就好了。”白歌月压低声音又说了两句,起身揉了揉腰,然后去了偏殿休息,诗语一个人愣愣的站了一会儿,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惶然。
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夫人那话虽然隐晦,但无端让人生出了寒意,莫非皇上将小侯爷和公子带回宫中是另有打算?可是,小侯爷忠心耿耿,又有什么值得让皇上去猜忌的呢?
为心中的想法所惊,诗语竟生生出了一身冷汗,回头见白炎依然陷在昏睡之中,她忍不住也是一叹,轻步走到床边慢慢坐下了身去。
太医的几剂药下去,小侯爷体内的寒气已经所剩无几,发热的身子也趋于正常,只脸色还白得让人害怕。
唉,从小到大他又何曾这般柔弱过,啊不,听说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也几乎没了性命,那道疤……那道疤至今还留在他的胸口,就在心脏的那个位置,而那一箭他却是为了公子所受,究竟他们之间有过怎么样的一段故事,能让他奋不顾身的为他挨箭,而他,又为了他毫不犹豫的扑下悬崖……
这夜哪,为何如此漫长……
公子他现在又身在何处?小侯爷醒来看不到他,只怕终难心安哪……
“站住!你是哪个殿的宫女,行色匆匆的到宫门来做什么?!”天色刚亮,东门的守军便将欲出宫的诗语拦住了。诗语身上服饰佩戴皆非宫女所有,守军们有些拿捏不准,拦住之后也没敢呵斥,只满腹狐疑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诗语自小在侯府长大,大场面看得不少,宫里的礼数也清清楚楚,她知道自己这趟出去不合规矩,然事到如今容不得她后退,她盈盈一拜,面带笑意往前走了几步,这才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几位大哥万福,我是侯爷府的婢女诗语,奉了夫人之命出宫一趟,要给我们家小侯爷和公子收拾几身贴身的衣裳,我知道出入宫门若无腰牌便要有皇上的口谕才行,可是皇上这两天为了我们家小侯爷的事情操透了心,若是为了这等小事而去叨扰他实在是我们做奴婢的不应该,望几位大哥能行个方便,让我出去一趟,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我就回来了,若几位不信,我可以将我们家小侯爷的腰牌压在这里,追究起来我们家夫人会一力担起,绝不连累几位。”诗语说完从怀中掏出了白炎的腰牌,几个守军一见那金灿灿的炎字,忙不迭的便是躬身一退,口中言道:“原来是侯府的姑娘,得罪了。”其中一人边说边接过了令牌,小心翼翼的握住,道:“姑娘莫怪,宫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这两天少将军回来了,严令各处加强防备,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宫,我们也是没办法,姑娘去了就回,可千万别为难了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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