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之后,白歌月首先去见了通玄道人,她心有疑虑需要解答。通玄道人被安置在一座偏殿之中,似乎知道白歌月会来,所以并不感到意外。
白歌月只问了一句话:“道长既然瞒了十多载,当初甚至不惜烧掉道观来保守秘密,为何现在却要说出来。”
通玄道人睁开已经浑浊的双眼,看着她,淡淡一笑:“世间万物皆有定律, 强求不得,有些事情到了该说的时候,你又怎知自己现在做的是错的呢。”他说完那话闭上双眼不再回答。白歌月若有所悟,伏下身子恭恭敬敬朝他行了一礼,再抬头时,才发他已经闭气归西,驾鹤而去。
接下来的路途变得不再迷茫,白歌月整理了自己的仪容,坦坦荡荡的踏出了殿门去。
不管那孩子将来到了哪儿,也不管他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他,永远都是孟昶龙与白歌月引以为傲的好儿子!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白炎放下手中书卷,慢慢回过了头。门口两道身影被午后稀疏的阳光斜斜拉长,映入了眼底。他的唇嚅喏了一下,站起身,没有说话,只上前了两步径直跪下。
爹娘在上,不孝孩儿回来了。
额头触地,久久未起。
白歌月反手抓住了孟昶龙的手臂,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眼中泪水,与孟昶龙一并疾步上了前去。
依旧是那副面容,却多了疲惫与倦容。这是她养育了近二十载的儿啊,不管旁人怎么说,他都是自己与侯爷心头最最难以割舍的那块骨肉。
“爹爹,娘亲。”
那一句呼唤将三人隐忍的泪水都打得落下了。白歌月死命的搂着儿子,一如当初那个高烧昏迷的孩子第一次叫出娘亲时的场景。
她感到自己的心要被揪碎了!
不舍!
怎么可能舍得!
当初为了他与无瑕的安宁,自己不得不放手让他离去,可是现在情形完全不同了。
无瑕不见了,他的心里该有多痛苦,在这种时刻,自己与侯爷却要再次放手将他推出去!老天对他何其残忍,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为什么要让他经受这些!
“炎儿哪,不是为娘的狠心……娘也是万不得已啊……”那声声哭泣让白炎有了迷惘,他不明白娘亲说的是什么,他只知道身为儿子绝不能让爹娘伤心。所以他推开娘亲,拉起袖口轻轻拭去娘亲脸上的泪水,又擦了擦爹爹的眼泪,然后强扯嘴角露出了笑意。
“孩儿好好的,没事儿。”
白歌月万般话语尽在心头,却奈何不能明说,只能抓着白炎的手握在了掌心,含着热泪一字一顿说道:“你记住,不管将来到了哪里,遇上怎样的挫折,受到怎样的打击,你都不可弯了脊背向困难低头!你是我白歌月和孟昶龙的儿子,不管有没有血脉关系,都一辈子是我们的好儿子!”
那话一出,白炎的手猛地便是一颤,他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两人,还未开口又被打断。
“你并不是我跟侯爷的亲生儿子,我们的儿子,在八岁那年就已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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