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莫非忘记了,莫将军是自己请辞的,皇上尚且留不住他,将军又何必还要与人为难!”汪丞辅最痛恨别人在他面前提及那已经不在朝野的少将军。莫寒成名年少,功绩卓越,汪丞辅担任太尉以来,在他之上的除了皇上就只有相国与大将军两人,很多不满他爬升过快的人常常拿他与辞官归隐的莫寒做比,认为莫寒若是不走,这太尉一职铁定是他的,又哪里轮得上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由此十分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起莫寒,更容不得有人想要将他请出山来。
李宗治哪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于他自己也是根本不愿再启用莫寒,如今汪丞辅抵制在明,他也乐得顺水推舟,于是微微一笑,道:“说得极是,我大晋人才辈出,又何必去勉强一个已经归隐之人。”他转头看向苏品拓,又看了一眼李穹池,说道:“苏翀最近大有长进,朕看,他倒可以担当平定之职。”
苏品拓大吃一惊,俯身便要请辞,李宗治已经站起身来打了个呵欠道:“夜已深沉,朕累了,你们跪安吧。”他说完转身就走,苏品拓想要追赶,李穹池却一把将他拉住,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他一腔话语堵在胸口,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汪丞辅在旁皮笑肉不笑的拱手一揖,扬长而去。苏品拓回头看了李穹池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李穹池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然后仰头看向了殿外的天空。
斗转星移,一代更迭一代,武氏没了,侯府也没了,平定武氏的功臣们走的走,散的散,新一辈的人才涌入朝中,这朝局似乎在向着新的一面蓬勃发展着,可似乎……又好像都不复从前了。
皇上的心思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这大晋的江山……
唉……
“怎么样?城内的形势还好吗?我爹爹娘亲没事吧?他们怎么样了啊?说话说话呀。”抱着应离的胳膊一顿乱拽,雨茉一连迭声的问了无数个问题。应离一口水还含在口里,被她那一通拖拽闹得呛了好一会儿,直到风流将雨茉拉开,他才长长舒了口气,回答道:“别急别急,我一个个回答你。城里边现在还好,除了增强了巡守,其他一切如常。我见到你爹和你娘了,他们都没事,凕皿的人天天都守在那里,摆明了监视他们,我好不容易寻了个空隙钻进去的,差点被他们发现,还好李大人给我打了掩护。你爹说,让你安心待在这,等到初七那天他会想办法让李大叔上山来,到时候再告诉咱们具体怎么做。”
“这就好,也辛苦你跑这一趟了。”风流拍了拍应离的脑袋,让他去一旁休息,然后转身走到角落,对着默然静坐的白炎说道:“这两日你好好养伤,等十五晚上咱们就走。”
“可官兵那么多,咱们真的跑得出去吗?”白炎没有说话,秦臻却颇为担心的道出了心底的不安。风流微微笑了一下,对着秦臻说道:“我相信少卿兄弟会安排好一切,就算到时候真的跑不出去,咱们将命交代在了这里,我夜风流也不悔不惧。”
秦臻闻言狠狠点了点头,拍着胸口扬声说道:“我也不怕。”
白炎的眼眸终于一动,他看了看那两人,又看了看山洞那头的两个孩子,然后伸手拿起了放在身边用粗布缠裹着的一样东西。那是风流带给他的东西,一直就放在乌骓的马鞍旁。
粗布褪去,一柄寒光熠熠的枪头在火光的照耀下透出了冷冽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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