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公子回大郑这么大的事居然不跟我说一声!你帮着隐瞒也就罢了,还让,让司马带着公子的假手谕跑去大晋发布消息,老二啊老二,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啊?”听完冷二说出的实情,冷三气得直打哆嗦,那满屋子的后辈小生,他却一点脸面都没有留给自己的哥哥。
冷二被骂得灰头土脸,司马逸也没好到哪儿去。到这会儿他才知道自己带到大晋的手谕是怎么回事,他没想到二爷竟如此糊涂,也没想到自己和流萤等人居然都被骗过去了,当大晋大郑所有人力都在全力寻找公子的时候,公子却好端端的呆在大郑的皇宫里!
“二爷——”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冷二被骂得也来了脾气,瞪了司马逸一眼之后,他大手一挥打断了众人的话,气哼哼的往桌前一坐,闷声吼道:“公子与那孟小侯爷本就是一段孽缘,了了一了百了,当初为了争取郑的支持,公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今大郑天下大定,不正是哲主帝回报公子的时机了吗?你也别说我,当初留你在公子身边就是为了耳提面命不让他走歪路的,你可倒好,放任他陷入这世俗难容的情感里,现如今还好回头来说我,简直莫名其妙!”冷二冷哼一声一掌拍在了桌面上,他二人相峙而对你来我往,旁边的几个小辈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出来打圆场。
冷三此刻反而冷静了下来,看冷二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摇了摇头,慢慢坐在了冷二的身旁。
“二哥啊,你可还记得当年冷妃娘娘遭遇不测后公子的模样。”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让冷二也怼不下去,想了想,便已润湿了眼眶。
“记得,怎能不记得呢。”
“当年他还那么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娘亲被活活烧死,我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叫出声来,可是心底的那份痛苦又如何能够捂得下去。他常常在夜里惊醒,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可是在人前他却几乎不掉一滴眼泪,因为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内心的脆弱。旁人不知道,莫非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他为什么会逃离郑国你莫非真不清楚?他与那孟小侯爷缱绻情深,一个人死了另一个根本就活不下去,他现在回到这里你当是为了什么?他就是抱着一颗求死的心在苦苦支撑,只为报了那孟小侯爷的仇,他就可以随他一起去了。”
“所以我才要将他本该担起来的担子压回给他!他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只要——”
“只要他抛不下责任就可以带着痛苦继续活下去了是吗?可他是个人啊——”冷三的声音颤抖着,发出了悲呛的低呜:“你有没有想过他也有扛不住的时候!他的肩头已经鲜血淋漓了……二哥,你还要忍心再在上面扎上几刀吗?将心比心,如果他是你的孩子,你会舍得看着他活得这样痛苦,过得如此揪心吗?二哥哪,究竟是复国重要,还是公子的性命重要?如果连人都没了,我们又要这早已不复的大戍国有何用!”
“我去找公子!”弦伊脆生生的接了一句转身就走,弓与司马也欲随之离去,冷二却失魂落魄站起身,踉跄的走了两步,双眼看向黑沉沉的夜幕,喃喃低语道:“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公子他前两日随着出征的大军,已经离开云城了……”
“咳咳咳咳,咳咳……”寂静的夜里就算是极为轻微的咳嗽都尤为扎耳,巡防的士兵们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最中间的那片营地,元辰站在黑暗里,听到响动便是一凛,待看清来人的脸后,他身子一躬,退了下去。
郑澈轩搅了搅手中的粥,半掀帘子,看向了烛光下那清瘦的面容。无瑕裹着一袭黑衣坐在榻边,正低头看着小桌上摊开的卷轴。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桌边将粥碗放在了卷轴上,无瑕握着嘴又咳了几声,有些着急的去推碗,道:“别晕了这卷,我还没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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