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的白天格外的长,但是再漫长的白天,也终有要结束的时刻。慢慢地,日头西沉,红霞漫天,已然到了傍晚时分。
程子铭等人在西瓜摊边呆坐了两个时辰,也没有讨论出个结果来。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众人各有各的道理,却谁也说服不了他人。
其实,程子铭并不认可祈飞云所提的幻境之说。自打进入小界以来,他便一直处处留心,一路观察。他总感觉线索似乎就在眼前,却好像是几条透明的丝线纠缠在一起飘荡在空中,抓又抓不到,捋也捋不顺。况且,他隐隐记得,似乎记忆中有一副十分重要的画面,能够揭示所遇到的种种困惑。可是一旦仔细去想,却感到这画面上似乎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怎么看也看不清楚。
眼见便要日落西山了,总要找个过夜的地方。一番商量之下,众人觉得不能再干坐下去,不如四处走走,或许可以找到便宜的酒家。
程子铭提议分成两组队伍,分头行动。可是石可达却说什么也不肯再远离程子铭半步。他的理由倒是很充分:每一次和程子铭分开,离开的人都特别倒霉。或许真是按照祈飞云所说,程子铭是大气运加身的“福星”?
无奈之下,程子铭便成了这一行八人的队长。他对绿洲之城并不熟悉,索性随心所欲,信步找了个方向走了下去。
市场建在神庙废墟的边缘,广阔而繁华,即便是到了日落时分,依旧是人满为患,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热闹场景。卖水果的、卖菜的、卖饼的、卖各色小吃的,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天边夕阳染红了落霞,地面上的摊贩也都相继燃起了火把,已然是为夜市生意做好了准备。
程子铭带着众人信步漫游,连走带逛,走走停停。过了三五炷香的时间,一行人恰好来到了一家烧烤摊的前面,程子铭猛然停住了脚步。
温珍珠好奇地扫了一眼烧烤摊,不情愿地说道:“程大哥,这家烤肉的油烟也太重了,肉都烤糊了。你若是饿了,不如换一家试试吧。集市上到处都有小吃摊,又不是非要吃这一家不可。”
这家烤肉摊边上一个客人也没有,可见温珍珠的确说得在理。不过听到温珍珠此话,烤肉摊里的烧烤老伯却不干了,他举起手里烤得滋滋响的肉串,挥舞着大喊道:“你们哪来的,哪只眼睛看到我把肉串烤糊了?爱吃吃,不吃就滚!哪儿这么多废话!”
温珊瑚的视线停留在烧烤老伯的手中,那两串肉串已经烤的焦糊发黑,都分不清到底是牛肉还是羊肉了。卖这样的肉串还这么大脾气,真不知道这家生意是如何做下去的。想到此处,温珊瑚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轻叹了口气。
风流子不高兴了,眼中冒火地对烧烤老伯怒道:“卖肉的老头,你穷横什么!有这么对女仙讲话的么!”
烧烤老伯一听这话,气得双耳冒烟,直接从碳火里铲起一铲子火炭,冲着风流子便丢了过来。
风流子闪身躲过火炭,立即后退,远远躲了起来。烧烤老伯犹自骂个不停。
钱守财却往前凑了两步,说道:“这肉虽然烤糊了,但是也不是不能吃。只要有人请客,我什么都吃!”
石可达小心翼翼地看着祈飞云,道:“如果真是幻境的话,这卖肉的老头也是假的?可他这模样、这性情、这怒气冲天的样子,也太逼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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