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髯便从软榻上起身,身上穿着一件薄衫,勾勒出他健硕的身形,行至她的面前,转身背对着她。
楚凌昭勾起一抹得意地笑容,轻轻一跃,便趴在了他宽厚的背上,双手勾着他的颈项,将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
桀髯微微一顿,接着便在屋内慢慢地走着,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到耳畔传来楚凌昭均匀的呼吸声,他微微侧着脸,那薄厚适中的唇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过了许久,桀髯确定她已经熟睡,便小心地行至床榻旁,将她放在床榻上,弯腰盖好锦被,这才转身回了软榻上,一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却还保持着抱着剑的姿势,这是成为杀手最基本的警惕性。
楚凌昭翻了个身,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容,便这样睡了。
当夜,夜染便收到了楚玉轩传来的消息,先是呆愣了片刻,那深邃的双眸中闪过幽暗的冷光,接着收起密函,而后去找了孟若初。
孟若初抬眸看着夜染那冷沉的脸,“夜世子这是?”
“你自己看。”夜染的语气冷的吓人,比起往日还要冷上百倍。
孟若初也是微微一愣,接着便从夜染手中拿过密函,待看罢之后,双眸一动,“这……”
“皇上命我即刻去将她追回来,万一她真的入了凉国,后果不堪设想。”夜染看着孟若初说道,“小郡王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回京都。”
“好。”孟若初也担心楚凌昭的安慰,如今想来便有些后悔,当初真的不应当放她离开,如今倒好,倘若她有个万一,自己也是难辞其咎的。
夜染也不再多言,当夜便折回,前去追楚凌昭,只是如今算来,楚凌昭怕是也走了很长一段路了,但愿她能够来得及。
且不说夜染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单说孟若初这边也是担忧不已,心中万分地忐忑,害怕楚凌昭有个万一。
詹銘自然看出了不对劲来,试探了几番之后便也明白了,依着他对楚凌昭的了解,怕是现在她应当入了凉国了。
他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孟若初,这下孟若初也跟着愣了良久,幽幽地叹了口气,“大不了随她去便失了。”
詹銘知晓孟若初这个时候是万分后悔的,而且还在自责,怕是这次回去,也会有自己的打算。
他也不再多言,想起楚凌昭临行之前所言,这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
也不知她是因着自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还是当真对他没有丝毫的心思?只是如今的情形来看,詹銘觉得自己已经到了这一步,自是不会放手的。
楚凌昭一早便醒了,而后便带着桀髯一同偷偷地潜入了凉国,二人皆是乔装打扮,而且因着之前去过凉国,暗中也布下了暗桩,故而此次入内,自是轻松了不少,而凉国那处自是没有发现。
夜染终究是晚了,等到了边关之后,却不知该如何入了凉国,只能暂时先留在边关,等待时机。
这处,楚凌昭一身男子打扮,翩翩佳公子一个,看着倒像是个白面书生。
桀髯便粗犷了不少,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春意与盎然自然也易容了一番,跟在楚凌昭的身后,一副书童的打扮。
楚凌昭看向桀髯,笑吟吟道,“上次来的匆忙,倒是没有好好地领略这凉国的风土人情。”
春意腹诽道,哪里匆忙了?不过是主子此刻不想回京罢了。
她知晓皇上那处必定知晓了,指不定该如何发怒呢。
盎然自然也清楚,不过比起春意来,她显得沉稳多了,一副主子如何便如何,反正到时候即便被问罪,也有主子顶着的架势。
楚凌昭摇晃着手中的折扇,转身看着桀髯那一章黑沉沉的脸,来之前便给他稍作改装,故而如今掐翠娥倒像是她身旁的随从。
昝拓是不会想到,楚凌昭会去而复返的,如今自然还在想着如何与安插在大炤那处的内应,里应外合图谋大炤呢。
而楚凌昭偏偏反其道而行,二人游走在边关的小镇上,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凉国人向来豪放,自然少不得热闹瞧,而楚凌昭是最喜欢凑热闹的,加上她那张雌雄难辨的脸,便越发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有些权势的大家小姐,沿途上没少对她打主意。
春意每每瞧见,只觉得心头莫名地一颤,想要劝楚凌昭低调一些,奈何她老人家高调的很。
桀髯也没有想到楚凌昭会如此,不过看着那些莺莺燕燕地朝着楚凌昭抛媚眼,这心里头也莫名地有些不自在。
夜染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凉国边关,沉默了良久之后,才收到楚玉轩传来的消息,他收起密函,转身便入了营帐。
“世子。”言行恭敬地行礼,“公主殿下已经入了凉国有些时日了。”
“恩。”夜染双眸紧蹙,“那处可有消息传来?”
“并没有。”言行觉得奇怪,不知公主殿下入了凉国之后,竟然查不到丝毫地踪迹。
夜染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心里头越发地焦急起来,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也按捺不住,当下便与言行商量了一番,而后便叹了口气,神色凝重。
当夜,言行便亲率大批人马兵临城下,戍守凉国边关的将领未料到大炤会突然出兵,当下便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行至城楼上。
而夜染趁乱偷偷地潜入了边关,给言行发了信号。
言行收到之后,在凉国兵士面前转身又回去了。
“大炤这是要做什么?”副将不解地问道。
“我哪里知道?”那将军皱着眉头,自然有些搞不明白。
夜染潜入之后,便隐藏了起来。
楚凌昭自然不知晓夜染也跟着来了,此刻与桀髯正在一处小镇的青楼内吃着花酒。
桀髯坐在一旁,脸色发青。
楚凌昭勾唇浅笑,伸手搂着一个美娇娘,那娘子捧着酒杯,媚笑地喂着她。
楚凌昭得意地挑眉,而后便抿了一口,便瞧见桀髯身旁根本没有女子靠近,这里头的姑娘什么人物没有见过,端端看着这位爷的架势,便知晓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再加上那满脸的络腮胡子,更不愿意去招惹了,只好全都挤在了楚凌昭这处。
春意跟盎然候在不远处,一脸的黑线。
“主子这是男女通吃啊。”春意用密语对盎然说道。
“主子威武。”盎然低声道。
桀髯冷视着楚凌昭,瞧着她油头粉面的,左拥右抱地坐在对面,那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放荡不羁的笑意,远远地瞧着,当真是个风流的公子。
桀髯想起她从前的做派,这心里头莫名生出了一丝怒火。
“楚公子,媚儿敬您一杯。”这媚儿长得倒是娇俏的很,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微微一勾,便能勾魂摄魄,真真是勾人的很。
楚凌昭一脸地邪笑,微微凑上前去,便一饮而尽,挑眉看着春意,“还不打赏。”
“是。”春意自怀中拿出银子,手腕一动,便直接丢给了那媚儿。
媚儿高兴不已,连忙捧着那银子,连连谢恩。
楚凌昭也不小气,当下便给那几个娇娘都打了赏,这心里头畅快的很,原来喝花酒是如此的?
随即她便趁着那几个娇娘颇有兴致,漫不经心地说道,“本公子出来的匆忙,常年被家母拘着,倒是不知如今这国内的情形来,不知这处还有什么好玩的。”
“楚公子,您可是问对人了。”媚儿服侍地更加尽兴了。
“哦?”楚凌昭伸手勾着那媚儿的下颚,还顺带着摸了一把她那白嫩嫩的胸部,想着自己的那对还没有张开的小包子,忍不住地暗自叹了口气。
春意当然看出了楚凌昭那眼神中的忧伤,低着头忍受着地笑着,不过要强忍着,远远地便能瞧见她抖动着双肩。
楚凌昭斜睨着春意,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
盎然连忙用手肘碰了一下春意,春意抬眸对上楚凌昭那似笑非笑地嘴角,当下便笑不出来了,暗暗叫苦。
“楚公子,这城内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往前走五十里,便有一个庄子,名叫有来无回,听说那庄子的庄主是凉国的第一美男,长相嘛,奴家也是瞧见过的,当真是比大炤的皇帝还要俊上几分。”媚儿低声道。
“你见过大炤的皇帝?”楚凌昭笑吟吟地问道。
“倒是没有见过,不过也见过皇帝的画像。”媚儿娇笑道,“不过奴家倒是瞧着楚公子更是仪表堂堂,俊朗不凡。”
楚凌昭捏了捏媚儿的腰身,低声道,“这嘴儿还真会说。”
“楚公子,听说那庄主的老夫人也是个极厉害的人物。”媚儿接着说道,“不过无人见过那夫人的真容,皇上年轻的时候,与那庄主的老夫人还有一段情缘,只可惜后来,那夫人便嫁给了老庄主,而后便有了如今的庄主。”
“莫说是第一美男子了,本公子也不好那口。”楚凌昭用的乃是粗音,故而听着倒像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只说那庄子内每年都会举办一次百花宴,邀请国内的名士前去,比起宫宴来也毫不逊色。”媚儿便又说道。
“你可是去过?”楚凌昭慢悠悠地问道。
“奴家这等身份如何能去?”媚儿眼眸中多了几分地怅然,“前去的可都是国内响当当的人物,却也不分那贵贱,只要是有才能的都会去,奴家无才无能,自是去不成的,不过咱们馆内花魁今年应邀前去了。”
“百花宴结束了?”楚凌昭低声问道。
“没有呢。”媚儿笑道,“前些时候因着大炤的镇国公主前来,故而这百花宴便延迟了呢,不过这百花宴是要凭帖入内的。”
“那何时开始?”楚凌昭感兴趣地问道。
“后日。”媚儿靠在楚凌昭的肩头,低声道,“楚公子可是有兴趣?”
“不去。”楚凌昭摆手道,“既然没有美人儿,去了有何意思?”
……
楚凌昭又问了一些事情,众人也有了兴致,便将有趣的都说了,楚凌昭听罢之后,便将有用的都记下,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青楼。
等回到客栈,那浑浊的双眸便恢复了清明,连忙让春意去准备热水,好好地沐浴了一番,将身上那脂粉气洗干净,才出来。
桀髯依旧冷着一张脸,坐在酸木枝的圈椅上看着她。
楚凌昭随即坐下,抿了一口茶,低声道,“去有来无回。”
“那地方有什么好的?”桀髯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去过?”楚凌昭挑眉,想着有这等好地方,桀髯竟然没有告诉她。
“没有。”桀髯没好气地回道。
“那你怎知不好玩?”楚凌昭转动着手中的杯子,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意。
桀髯扭过头,不再多言。
楚凌昭却看得出桀髯似乎与这山庄有什么宿怨,便也不再多提,“我要去瞧瞧,你若是不愿意,你便在这处等我便是。”
桀髯见她执意要去,便哼了一声,“谁稀罕。”
楚凌昭难得看到桀髯这般沉不住气,啧啧了两声,凤眸微微眯起,转动了几下,才说道,“那你便在这处等我吧,我倒要去瞧瞧那庄主到底是不是比楚玉轩长得俊美。”
桀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盯着她,“果然是去看人的。”
“不去看人,还去看什么?”楚凌昭双手环胸地说道。
桀髯便也不与她争执,转身离去。
楚凌昭也不计较,不过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春意垂首入内,“主子,这山庄比起庄家的山庄可更有名。”
“哦?”楚凌昭挑眉,“说来听听。”
“是。”春意接着说道,“这山庄内机关重重,而且还藏着一本奇书,每年之所以举办百花宴,不过是吸引那些奇能异士前来,只说能够破解了那奇书,便能够一统天下。”
“原来如此。”楚凌昭嘴角微撇,“我觉得这不过是噱头罢了,看来这庄主的野心不小啊。”
“谁说不是呢。”春意也觉得有些危言耸听了。
盎然此刻也入内,“主子,皇上传来了密函。”
“找到了?”楚凌昭没有想到楚玉轩会这么快找到她的踪迹,嘴角一撇,接着便拿过密函,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她连忙将密函丢在一旁,头疼地揉着眉心。
“主子,这密函?”春意瞧着楚凌昭脸色不好,小心地询问道。
“烧了。”楚凌昭冷声道。
“是。”春意连忙拿过,便转身拿了火盆,当下便烧了一干二净。
楚凌昭想着楚玉轩写下这四个字的时候的脸色,便觉得有些无力。
“主子?”盎然轻声唤道。
“都退下吧。”楚凌昭摆手道。
“是。”春意与盎然便恭敬地退下。
楚凌昭斜靠在软榻上,仰头盯着天顶看了半晌,“谁死定了?楚玉轩,你给我等着。”
桀髯在外头站了半晌,见春意与盎然出来,二人朝着桀髯微微福身,便退了下去。
桀髯这才走了进去,便见楚凌昭七倒八歪地躺在软榻上,呲牙咧嘴的,也不知在絮叨什么。
楚凌昭听见了脚步声,半眯着眸子看了一眼桀髯,接着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桀髯微微一顿,见她如此,也不知怎得,似是明白了什么,便走上前去,背对着她,“爬上来吧。”
楚凌昭如今心情不好,便喜欢趴在桀髯的后背上,想起穿越之前,她也是这样耍无赖,让男神背着她的,当下便起身,趴在了他的背上。
此时的夜染正在一处客栈内,待收到楚玉轩传来的密函,双眸微动,接着收起,便连夜赶路。
第二日,楚凌昭便与桀髯前往那山庄,二人骑着马,甚是悠闲自得。
等到了有来无回,奈何手中没有帖子,楚凌昭也只能路过了一番,接着便与桀髯二人打算夜探山庄。
深夜的时候,夜染也赶到了有来无回,正要潜入,便瞧见一道熟悉地身影闪过,他当下便纵身一跃,在你身影要潜入山庄的时候,伸手便将她拎了下来。
楚凌昭哪里想到夜染会这么快到,待落下之后,瞧见是夜染,还不等他发火,便直接投入了他的怀抱,“大师兄。”
夜染冷哼了一声,将她直接推开,拽着她往回走。
桀髯跟在身后,瞧了一眼,缄默不语。
春意跟盎然两个早已经躲在了暗处。
等回到了客栈,夜染直接带着楚凌昭进了客房,将桀髯留在了外头。
桀髯想要进去,却被春意跟盎然拦住了。
“九皇子,现在不能进去。”春意小心地说道。
“是啊,九皇子,倘若您如今进去,只会让主子更难做。”盎然连忙附和道。
桀髯面色一冷,转身便立在了走廊内。
春意与盎然这才暗暗是松了口气。
只听见里头传来一声声凄惨地叫声,吓得春意跟盎然一哆嗦,不敢靠近。
桀髯也听见了,只觉得烦躁,而后便闪身不知去了何处。
楚凌昭趴在软榻上,夜染隔着衣料狠狠地拍着楚凌昭的臀,想来是气急了才会如此。
“疼……”楚凌昭可怜兮兮地趴着,长这么大,夜染是头一次打她,而且还……是屁。股……这若是传出去,她的脸往哪里搁?
夜染的手掌也在发抖,听着楚凌昭那哭腔喊疼,心也跟着莫名地一阵揪疼,越是如此,反倒掌心的力度越来越重。
楚凌昭侧着身子看着夜染那阴沉的脸,知晓大师兄当真是生气了,她抿了抿唇,随即便不喊了,任由着他打着。
夜染又打了几下,见她不出声,以为是太重,疼晕过去了,当下便停了手,将她翻个身来。
楚凌昭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夜染见她咬着唇,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便要走。
她哪里肯,连忙拽着他的衣袖,“大师兄……”
夜染甩开她的手,正要离开,便听到后面发出剧烈地响动,转身的时候,便看见楚凌昭从软榻上跌落了下来,呲牙咧嘴地叫着。
他连忙弯腰便将她抱了起来,却见她冲着他咧嘴笑着。
夜染只觉得心口堵得越发地厉害,恨不得直接将她丢出去的好,可是这心里头难免有些不舍,故而便冷哼了一声,将她放在了软榻上。
楚凌昭死死地攥着夜染的衣袖不肯松开,吸了吸鼻子,然后说道,“大师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恩。”夜染却不想再开口。
楚凌昭滴溜溜地转着眸子,接着从身后绕过他的衣袖,双手环着他的腰际,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的,“大师兄,你如何才能解气?再不然,你便继续打好了?”
“臣不敢。”夜染没好气地说道。
楚凌昭嘴角一撇,“大师兄,你若是不敢,我自己来。”
说着突然起身,便从腰间拿过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刺了过去。
夜染见她突然出了这么一招,让他措手不及,连忙伸手便夺过她手里的匕首,冷冷地盯着她,“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
“闹到你解气为止。”楚凌昭露出一口银牙,当下便扑倒在夜染的怀里,“谁让大师兄生气了。”
夜染见她又恢复了那死皮赖脸的德行,幽幽地叹了口气,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
楚凌昭安静地靠着,也不多言,生怕夜染反应过来,又将她推开。
过了许久之后,便见夜染只是眸光复杂地看着她,她眨了眨双眸,“哎呦”了一声,接着皱着眉头。
“怎么了?”夜染正觉得有些不对劲,见她突然叫出声来,连忙担忧地问道。
楚凌昭接着趴下,“疼。”
夜染连忙掀开衣摆,正要扒开长裤,却又想到什么,连忙收起手,“我让那两个丫头进来。”
“大师兄,若是让那两个丫头知晓,我这脸面往哪里搁?”楚凌昭幽怨地看着他,“算了,我自己看着吧吧。”
说着便慢悠悠地往软榻旁蹭着,好不容易从软榻上下来,一个不小心便要滚下去。
夜染瞧着,一阵无奈,连忙伸手将她准确无误地抱在怀里,重新放在软榻上,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长裤脱了下来,便瞧见那高肿的巴掌印,显然还有淤血。
夜染眸光一暗,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红肿,微微地握了握,低声道,“活该。”
楚凌昭只是趴着,“上药。”
夜染连忙转身拿过化淤膏,闭着眼睛给她涂上,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将长裤扯起,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抹红晕。
楚凌昭抬眸看着他的神色,撇着嘴,“大师兄,还是很疼。”
“等药效起了,便好了。”夜染起身行至一旁净手,重新过来的时候,便瞧见楚凌昭额头噙着一层薄汗。
他自袖中抽出绢帕,轻轻地给她擦拭着,而后便拿过毯子给她盖好。
“你好端端地跑来这山庄做什么?”夜染这才说起了正事。
楚凌昭慢悠悠地嘀咕道,“听说这庄主比楚玉轩还俊美,我便来瞧瞧。”
“是吗?”夜染才不信。
楚凌昭忙不迭地点头,“那是自然,大师兄又不是不清楚。”
“我是不清楚。”夜染见她一脸地认真,心里却不是滋味,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楚凌昭嘴角一撇,“大师兄又吃醋了。”
夜染冷哼了一声,“胡说。”
“是吗?”楚凌昭叹了口气,“我只是进去瞧瞧罢了,不是没有帖子吗?”
“听说你那蓝颜知己也来了。”夜染也是在之前刚得到的消息。
楚凌昭双眸泛着亮光,“若谷也来了,那便是接到了帖子?”
“恩。”夜染见她脸上露出的喜悦,冷哼了一声,“还真是处处留情。”
“大师兄,我跟若谷只是知己。”楚凌昭顺势握着他的手,“大师兄,你明儿个可是陪我去?”
“不去。”夜染只觉得,自己若是去了,难不成看她跟那什么庄主眉来眼去的?还是跟虚若谷在一处嬉笑打闹?
夜染从前不觉得有什么,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心里难免生出了一丝不悦来。
楚凌昭沉默了一会,想着桀髯不去,大师兄不去,那么她正好让若谷陪她去,如此一想,便要撑着起身,然后去找若谷。
夜染见她如此地迫不及待,脸色越发地不好了,也不知在气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头越发地堵得慌了。
楚凌昭勉强慢慢地移动着步子,让春意查到了虚若谷的住处,便急忙地赶去了。
深夜,虚若谷并无困意,如今他住在一处三进的宅子内,此刻正在一处院子内品茗,远远地便见一道身影落下,他了然地挑眉。
“请坐。”虚若谷的声音依旧是那般飘渺,清澈如泉水。
楚凌昭笑吟吟地上前,正要坐下,只觉得屁。股发疼,斜靠在一旁,“你当真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可是循着你来的。”虚若谷慢悠悠地说道,“早先知晓你前来凉国,便在想着如何能与你碰面呢。”
“你知道我是谁了?”楚凌昭想着依着虚若谷的聪明,自然一早便猜到了。
“你那边大张旗鼓的入了凉国,我如何能不知晓?”虚若谷之前也不知晓,只是后头才猜到的。
楚凌昭低声道,“哎,既然知道了,我便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了。”
“只是你为何又回来?”虚若谷见她立在树下,月色皎洁,笼罩在她的身上,划过一抹淡然的风情。
“你为何而来?”楚凌昭紧接着问道。
“明知故问。”虚若谷轻笑道。
“彼此彼此。”楚凌昭拱手道。
“罢了,你若不坐着,我便陪着站着。”虚若谷摆手道,而后便起身,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她。
楚凌昭接过,轻嗅着,而后便抿了一口,“好茶。”
“那人呢?”虚若谷凑上前去,那双眸子宛若那清冷的月色,却又透着难掩的勾人诱惑。
楚凌昭将茶杯随手一丢,便稳稳当当地落在茶盘上,她凑上前去,盯着虚若谷的那张脸,勾唇一笑,便要亲上去。
虚若谷见她来真的,连忙轻笑一声,便轻巧地躲开,“还是爱开玩笑。”
楚凌昭嘴角一勾,“你不也是?”
虚若谷宽大的袖袍随风而动,莫名地带出一股出尘之气,恍惚间,楚凌昭似是觉得这个人会随风而去,也不知怎得,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摸了摸鼻尖,上前两步,只是盯着虚若谷,“明儿个我要随你入山庄。”
“好。”虚若谷点头,“只有你一人?”
“你还想有谁?”楚凌昭没好气地说道。
“梁上二君子。”虚若谷并未看去,不过那嘴角地笑意,显然已经说明了一切。
楚凌昭挑了挑眉头,转身这才看见不远处晃动的魅影,叹了口气,“明日一早我来寻你。”
“好。”虚若谷笑着应道,随即便见楚凌昭离去。
等回了客栈,便见夜染跟桀髯相继入内,脸色都不好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