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鸣在往后的几天里都没有什么精神,萎靡的缩肖卓怀里,偶尔揽着他脖子叫祖祖,这时的肖卓就蹭蹭儿子的额头。
春节的气息没有从外面传进这个小家里一丝一毫,邻里都知道了肖家儿子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小儿子。
老太太竟然死了,你看看是不是被他给气死的?
才多大啊都有儿子了,学都不上了,啧啧,白瞎那么好的学校。
嘴碎欠抽的这一群那一堆坐在一起妄图揣测老太太的死因,打破肖卓在她们心中的好形象不过几天时间。
“肖卓,你也别在意那些老太婆的嘴,这人上年纪啊,就特么喜欢胡说八道。”张开逗逗一鸣。
“早上醒的太早,他还有点懵。”一鸣心情不好一直趴在他的肩头,被逗了立马掉头,肖卓摸摸,苦涩道:“随她们,我哪能和她们计较。”
送老太太最后一程家属要送行,他放下一鸣抱在怀里,“我们带个帽子,送祖祖最后一次。”小孩子的帽子不是全白的,额头中心有块红布。
一鸣小手拉着爸爸腰间绕着的白布带,嘴巴一撇又要哭。
“呦呦呦,还哭,小爷们不准哭。”肖卓顺势狠狠刮了个鼻子。
“小孩和老太太有感情。”张开戴好自己的帽子,“走吧。”
年三十本应该是合家团聚的日子,肖卓抱着儿子在殡仪馆结束这一天,人老了总会有这一遭,火化室的上方烟囱升出一团黑雾,当年他也是站在这个位置看父母的,看他们变成一团黑烟消失不见。
“有打算重修吗?”
“重修干嘛?”肖卓摘掉帽子,出了殡仪馆脖子有点冷一缩。
“我的意思是可以找找你的教导主任,接着后面的课程继续读书。”张开打量着说辞。
“不读了,我现在还有孩子要照顾,没空,一鸣要上幼儿园我也要工作,再说念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
大学毕业和几百万人挤人才市场,学的专业前景好但是扛不住他要照顾小祖宗,所以肖卓早就断了这个念想。
回到家正好早上8点,张开回自己家的前一脚转身道:“晚上到我家来吃饭,年夜饭你们家太冷清了,人多热闹点。”
“谢了。”肖卓耸肩抱好儿子,拒绝,“家里有一堆事要处理,今天可能没的闲,改天去。”
“行吧,有事就敲门,我妈他们都在。”张开伸手弹弹一鸣面瘫的小脸,嘿嘿一笑。
见一鸣表情不对,肖卓一手打掉,“你个怂,赶紧交女朋友自己生个儿子。”
张开摸摸手背吹声口哨,接话道:“有缘自会相见。”
单身狗,肖卓在心里唾一句打开门进去。
“粑粑。”
肩头突然传来一声弱弱的声音。
肖卓和上门,抬起一鸣的脸,挠挠耳朵道:“你再叫一遍?”
“粑粑。”
他举着儿子看了看,立马笑了出来,颠高一鸣又接住,“你怎么这么聪明!”
儿子终于会叫爸爸了,这份喜悦击退一点沉重,肖卓打扫屋子的速度越加快速,一鸣则是倒床上睡觉。
……
侯氏。
“侯皓呢,回来没有。”侯政下楼,李淑芬正在往窗子上贴福,听了丈夫这么说,接话道:“他说公司忙赶回来吃饭。”
“哼,翅膀硬了。”
“爸,他现在肩上担子那么重,迟点回来又没事。”侯家大小姐抱着闺女直笑,老头一向严厉,而她护弟弟。
侯政年近70,身子骨还算硬朗,这会冷笑,“不省事,你看看他都多大了还离婚。”
“老头子你就非要找孩子们的茬!”李淑芬拍拍衣服,接过外孙女,“小静你别接你爸的话,他抱不上孙子啊,犯病。”
“你就惯他们!婚姻当儿戏,还闹离婚。”侯政越想越来气,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偏偏这孩子办的都……
“爸,两人不适合就分这很正常,我们家也和平常家庭不一样,阿皓离婚一定有原因,这事都两年多了就不要在他面前提了,他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是啊,就别说了,孩子们有他们的计划,阿皓事业正是兴头上,哪里有多余的时间处对象,你啊,就太急。”李淑芬叹了口气,将外孙女抱到老伴怀里,道:“有个外孙女你还不满意,女儿生的你就不疼!”
“我什么时候不疼了?”侯政头顶秃了半边,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听见老婆的话鼻子都要气歪了,“手背手心都是肉,侯皓这小子这组家事上就是不讨喜,你看看上次安排的相亲他就见人家姑娘几秒。”话是这么说,可他还是抱起小外孙女,在她面前小声的说话,“圣菲啊,叫声外公。”
“外公!”小姑娘刚剪了头发,短发齐耳,混血的原因眼睛大大的,瞪着外公可爱的不得了。
“哎!”老时有所依,儿孙缠绕膝下怕是岁数大的人心愿,侯政手握企业大权并不怕不能养老,老了后那份心越来越淡,外在权力慢慢放给了儿子,现在退下幕后,小外孙女可以说是暖化了他的心,侯静一年也回不了国几次,每次见到只想把她当小公主。
圣菲咬手指笑呵呵的,眼睛盯着外公头顶,手一抓抓头发正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