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念望着眼前美丽的景象,正感觉自己走进了英式老电影中的场景,听到声音,她转过身。
封德关上车门,走上前来,弯腰拿起两只行李箱,胸前佩戴着老旧的怀表,脸上露出一抹宠爱的笑容。
“义父,我自己来。”
时小念笑着要去拿箱子。
宫欧离开的四年时光,时小念几乎都是与封德相互依靠生活下来的。
某一天,她叫了一声义父,封德正在擦窗玻璃,没有任何讶异,很自然地应了那么一声,然后继续擦窗。
从此,她就成了他唯一的女儿。
“这是男士的义务。走吧,宫葵小姐和宫曜少爷一定在等着你呢。”封德温和地说道,提着行李箱踩着满地的落叶往前走去,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嗯。”
时小念微笑着点头,往里走去,眼中有着思念。
这一回她又多久没见到双胞胎了。
整整三个月。
两个孩子肯定又长大不少。
宫家格外开恩,那一年没有要她的命,甚至看着双胞胎的份上,给已经无所依靠无所背景的她一份“恩赐”,一年一共有一个月的时间和双胞胎共度。
怎么度过由她自己分配。
所以她每年都把30天拨成几份,这样她虽然不能时时陪伴,但至少能见证双胞胎的成长。
走进宫家,沿路可以看到穿着白衬衫格子马甲的男人用刷子刷着马,照料花圃的女人穿着大裙摆的裙子向她低头微笑,男孩女孩们提着一篮篮水果和花瓣嬉笑打闹着走过。
天空中有鸟儿飞过,叽叽喳喳。
有人出来示意应该将鸟儿赶离,于是一群穿得精致高档的仆人在那里举着竹子扑来扑去,很是滑稽。
这是一个极普通的上午,在宫家发生着一些很普通的事。
“席小姐,您到了,这边请。”
一个穿着黑白职业装的金发女仆朝她走过来,礼貌地向她鞠了鞠躬。
每次时小念一到,不会得到特别客气的招待方式,都是直奔主题。
“好,麻烦了。”
时小念点头。
“我去向夫人请安。”封德微笑着看向时小念,然后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去,不与她一道。
时小念跟着金发女仆穿过长长的走廊,女仆被训练得极有素质,一路都不多话,连走路都很轻,但又不会什么声音都不发出,避免走得如鬼魅一般。
进了宫家,时小念感觉自己都跟着变得拘谨起来。
女仆七绕八绕地一直将她带往宫家深处,时小念必须承认,她已经迷路了。
但很快,她就知道快到了。
因为远远的一串叹气声传来,那声音充满稚嫩,令人忍俊不禁。
是宫葵的声音。
时小念往前望去,不远处是一个西式亭子,亭子里几个仆人站在角落的位置,中间放着两张小桌子。
两个小小的身影伏在桌子前。
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
男孩穿着一本正经的深色小西装,坐得笔直,小手抓着笔正在写什么。
女孩穿着层层叠叠的复古长裙坐在桌子前面,在这个没风的天气里,阳光暖洋洋的,女孩托着下巴在那里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截然不同Xng格的两个孩子。
在他们面前,一个棕色头发的老师正在手舞足蹈地讲着课。
“嘘。”
在女仆往前走之前,时小念竖起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她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时小念一个人往前走去,虚靠在柱子旁,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望着双胞胎的背影,眼中有着一抹暖意。
他们又长高了。
“我不念书好吗,我想去玩。”
宫葵托着小脸坐在那里,完全是生无可恋的口吻。
“亲爱的宫葵小姐,如果你可以做到像你哥哥一样,准确地背诵出所有的贵族礼仪,我可以让你去玩哦。”老师站在那里说道。
“可我背不出来。”
宫葵郁闷。
“那就与我无关了是不是,宫葵小姐,你要耐心一些,我们继续上课。”老师笑着说道,抬眸正好望见时小念,绅士地向她低了低头,见她没有打扰的意思,于是继续上课。
宫葵伏在桌子上听得头都大了,坐在小凳子上往后缩去,歪头看着身旁的哥哥,软声软调地道,“ly,你一定把我的耐心和聪明都分走了,所以你什么都背得出,我什么都背不出。”
“……”
宫曜坐在她的身旁看着桌上的书,不出声音,一张小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有着不符年纪的冷漠。
见哥哥不理自己,宫葵更加郁闷,大声嚷道,“我好笨啊,我好笨啊,我好笨啊。”
宫曜低眸看着书,睫毛又长又翘,听着她的声音,他忽然伸出小小的手抵在宫葵桌子的边缘。
他刚把手伸过去,宫葵就把小脑袋往桌子上撞,没撞到桌沿,撞到他的手。
宫曜长长的睫毛一颤。
“你怎么知道我要撞?”
宫葵更加郁闷。
她还没撞桌子呢,他就伸手为她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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