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欧坐在那里,看着办公桌上密密麻麻的玻璃纸鹤,这些纸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时小念,他不会再做让她伤心的事了。
真的不会再做了。
她恨他,只能因为做饵这个事情恨他一次,不能恨他别的,对,他不能再让她恨别的了……
宫欧摊开掌心,只见玻璃纸鹤完全被握皱了,他没有表情的脸一下子慌了,急忙把纸鹤重新折好。
可有了褶痕的玻璃纸怎么折都折不好。
宫欧越来越急,直急得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
……
阳光下,无数的玻璃纸鹤在窗前闪闪发光,晃动出一个个光晕,宛如太阳下的星星,美丽得不真切。
时小念坐在床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些轻轻摇晃的玻璃纸鹤。
她的手被人抬起,纱布被一层层地解下,露出结痂的伤口,纤细的手指微微垂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洛烈站在她的面前,将纱布全部除去,看着上面最长的一道伤口,过了这么多天,这伤口还是如此明显。
这个伤口时小念曾经为了保护孩子、传递消息一再撕裂过,导致伤口长得很难。
“从今天起不需要再包着纱布了,不过还是少湿手少自己做事,让女佣帮忙,这样伤口可以好得快一点。”
洛烈把纱布收拢起来,将她的手慢慢放下。
“谢谢。”
时小念的目光还落在那些纸鹤上。
洛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伸手拨了拨其中的一只玻璃纸鹤,“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种糖纸做纸鹤的,这手艺也太粗糙了,每个捏得都有瑕疵。”
时小念坐在床上,闻言,她长长的睫毛颤了下,道,“是啊,太粗糙了,我也不喜欢它们挂在这里,让人撤掉吧。”
洛烈看了她一眼,点头,“好的,这些纸鹤和这个房间的设计也不搭。”
时小念低眸,没再说话。
“那我先出去了,你如果不想在床上躺着,就出去走走,我发现这边树林里的空气非常清新。”洛烈说着拿起一堆纱布往外走去。
“ly和小葵在学习,等他们下课了我再出去。”
时小念淡淡地说道。
“……”
洛烈有些头疼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办法算好还是不好,把时小念的注意力都引到孩子们身上。
结果现在除了孩子的话题,时小念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除了陪孩子就是躲在这个房间里。
洛烈往外走去,时小念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洛医生,这里的房子是新建的吗?”
洛烈看向她,“怎么了?”
“如果是新装修的房子,会很影响我的孩子。”
时小念说道。
如果不是新装修,这里怎么可能如此仿制帝国城堡的格局,可如果是新装修,为什么这么多天下来她没怎么闻到油漆味,宫欧连这个事情都照顾到了?
“这个我看过了,房子倒不算太新,好像是老房子改建的,至于装修我看过起码也有半年以上了。”洛烈说道,“宫家用料方面的安全Xng和净化方面的科学Xng肯定做得完美,完全不会影响孩子的生活。”
“半年以上?”
时小念的脸色微微泛白。
洛烈语塞,明白时小念在想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宫太太……”
“我知道了。”
时小念没有让他把话说完,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抠紧身旁的被子,嘴唇抿得紧紧的,低着眸,眼中毫无光华。
半年以上。
也就是说,宫欧动这个心思起码是在半年以上了,却一直瞒着她,是有多怕她耽误事。
半年前,半年前那是什么时候?
或许是更早。
莫非,宫欧在莫娜死的时候就预设到今天这个局面了?
不累么。
时小念,这就是你和这个男人差距,不止是背景,差了太多太多。
不一会儿,有保镖走进来将所有的玻璃纸鹤撤走,玻璃纸撞到一起发出沙沙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想起很多。
一只纸鹤落在地上,时小念伸手捡起来,静静地看着。
和洛烈说的一样,做得真差,宫欧手下这群保镖的手艺真是一个不如一个,浪费了这么漂亮的玻璃纸。
在这个神秘的地方过生活时间轴都不知道是怎么转起来的,每一天看天空亮了,每一晚看天空暗了。
这就是全部。
像山顶洞人一般的生活,你能看到的就是这么几张脸,没有任何可以和外面通讯的设备,连电视机都是没有信号的,只能看保存好的一些影视。
洛烈说这里是个度蜜月的地方,她就这样一个人一天天看日出看日落,静静地看着时间流逝。
没有开心,也没有不开心。
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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