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看到莫里斯这位祖父的时候,是他千里迢迢从安纳托利亚的阿勒颇防区来看他的孙子莫里斯,还带了很多吃的、喝的来奖励我们。
多好的一人呐!
然后,关于莫里斯祖父的好印象就到此为止。
在三伏天的炎热天气里,他把我们叫过去吃罗马人称为瑞恩斯坦大帝大热锅的食物。那其实就是火锅。
大热天吃火锅也就算了,想起来他在火锅里加的那些东西,我就一阵胃痛。
辣椒!
新大陆的辣椒,印度辣椒,红的,青的,新鲜的,干的!
更惨绝人寰的是,他还吃得特咸,最喜欢干的事情把腌制的咸鱼和鱼子酱配着辣椒扔到锅里去做汤底子!
那玩意是人能吃的?
天知道那是不是那老头在打仗的时候,把味觉给打掉了。
脑袋缺个筋的莫里斯当时就尝了下,一条白花花的生小羊肉片下锅,紧接着莫里斯提出来放进了嘴里,于是,我在那天第一次看到莫里斯哭了。
随后,我们也跟着哭了。
这老东西一人一杯碗大的高浓度蒸馏酒塞过来,辣得要命的蒸馏酒犹如被人拿着仙人掌捅进咽喉搅拌一般,喝得我们那叫一个泪流满面。
老人渣更惨,事实上,屁股有痔疮这致命弱点的老人渣这辈子据说最怕就是莫里斯他祖父了,一通酒水灌下来,他第二天保准没掉半条命。然后我们那帮人就诞生了塞巴拉斯的痔疮,用来代替掉阿基里斯之踵这个词语。
不过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作为帝国的备胎,啊,是皇储。我们跟便宜老爹参加过几次类似老兵纪念日的晚宴,那群兵痞别看穿起军服人模狗样的,一碗黄汤下肚,什么掩饰全都暴露出来了。
那种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的场景,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还没走进莫里斯他家的布林加斯公爵军帐,我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仔细一听还能听到神经兮兮地嘀咕声、啜泣声、笑骂声,特码的,布林加斯公爵军营还是人待的地方?你确定不是疯人院?
菲列特利亚情不自禁地抓紧了我的胳膊。
莫里斯咽了咽口水:“我看我们还是再去逛一圈,好吧?”
正要认同莫里斯的话,只见他家门口远远地站着一人,我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苦笑道:“晚了。”
一个黑影在门边晃了晃,下一秒一个大嗓门比他的人先到了。
“哇哈哈哈哈,塞奥法诺家小后生,你可是来晚了!!来来来。迟到的人,要罚,嗯,我可不是塞巴拉斯那老东西,我就罚你一杯!来!喝!”
一狂暴年老白胡子大爷打着酒嗝走了出来,吃红着脸。一手端着一杯高度蒸馏酒看见我就像战场上追击的骑兵看到了溃败的步兵,两眼凶光四射,走过来一把揽住我就往里面带,说着还把碗口大的酒杯塞我嘴边。
二话不说,一杯高浓度蒸馏酒下肚!
“哇哈哈哈,你是谁?莫非就是跟着我们罗马人一起杀入法国境内的普鲁士王储?有胆量,我佩服,年轻人就应该这样,来,我先连喝三杯!”三杯酒下肚。然后轮到菲列特利亚了,这妞脸色难看地看向了我,叫你不要跟来,你偏要跟。
“怎么,不喝?看不起我们罗马人?”
“不是。不是!我只喝过葡萄酒,没碰过…”
“第一次呀,不要怕,来,来来!”
“你个小兔崽子,连点事情都办不好,这么久才把你兄弟给带过来,今晚晚餐没肉吃,就只剩下汤了,你都全喝光了吧!啊,哈哈哈,小后生,酒量不错,再罚三杯!”哈哈大笑的老东西把我们三个哭丧着脸的家伙拉进军帐里面,期间又来了三杯,我的先人…
忽然!
“不要过来!”
一个挺眼熟的兄台头顶几片绿叶从草丛里钻出来,红着眼睛看了我们一眼,紧接着转身高举起一个菠萝对身后一群凶残大叔叫道!
“我不要再喝了!谁再让我喝,我就用手持榴弹炸死他!!!”
又走出一段距离。
又是个挺眼熟的帅哥,他比划着两杆香蕉惊恐地看着另一个正拿一只猪蹄的人:“犯规!犯规!!!是谁把斧头给这家伙的!给我来把有用的玩意!我要大炮,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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