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行进!”
清军这里,队列中也有这样的叫喊响起。对比他们眼前的敌人,清军阵列的混乱都是显而易见的了,为了让阵列在更大的混乱或崩溃到来之前,就能跟复汉军对上去,加快行进速度就是他们唯一的办法。只是这速度一加快,清军阵列也便无法再保持严整的队形了。
在空旷的原野上,双方的阵列都暴露在敌人的火炮治下,炮弹雨点般落下,每时每刻都有爆炸和死伤,凄厉的惨叫,凄惨的尸首,也无时无刻不再瓦解着士兵们的斗志和勇气。
很多清军士兵无法忍受,如此之压力连复汉军都有些迟疑畏惧。
之前的很多次战斗,他们身前都有盾车,甭管那东西在大炮的轰击下是不是跟薄纸一样不堪一击,飞射迸溅的木刺碎片甚至会给盾车后头的人造成更大的伤亡,但那内心里的安慰是无以伦比的。
哪像现在这样,直愣愣的被地方的大炮轰炸。这种西方世界已经成为战争代名词的一幕幕,在东方世界却是非常非常的罕见。火器时代战场的残酷,就是如此这般。
复汉军的士兵士气一个劲的下落,他们心下惶恐,他们也不适应这几十门大炮轰击来的大场面,但复汉军严肃的军纪,还有相对少一些的伤亡还没有将他们绷紧的神经压断。复汉军继续坚定地前向,向前!脚步更加快了三分。
后退是不可能的,唯有前行,打败敌人,才有活路,他们发出整齐的咆哮,手中的刀枪火枪握的更紧,更紧。
“杀光鞑子!”
“我军必胜!”
复汉军前军阵列中,爆发出了一阵阵怒吼。
海兰察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几十门大炮的轰击下,复汉军仍结阵逼来,而清军阵列却已经肉眼可见的混乱了。只是还保持着一个大框架。
“这陈逆贼兵也是血肉之躯,也是父母生养的,他们怎么就不怕死?”海兰察不能理解,他面色铁青。就像他身边的戈什哈一样,脸上的神情已经转为惶恐,一股禁不住的寒意涌上海兰察的心头,他喃喃道:“为什么这样?”回应他的只是复汉军降落的炮弹。
“你去运盐河看看,告诉对面的人,一个时辰内必须把浮桥搭好。”平静下内心的海兰察神色变得更加冷静,他却对身边的亲随这样的说。亲随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好悬没叫出来,低声应了一声,打马向南跑出军阵。
黄捷已经看到了清军的慌乱,也是,复汉军的大炮可比清军的多多了。在空旷的大地上这般的对决,最先考验的就是两边军队的一只。比如眼前,一场意志与勇气的较量。
广阔的战场上,以万计的勇敢士兵,列着一个个整齐的阵形,迈着坚定从容的步伐,冒着密集的炮火,前进,前进,再前进!
他们直到进入射程,击倒敌人,或被敌人击倒,然后继续向前,直到一方彻底崩溃为止。
新式的战争将来会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中国的大地上。
如果叫陈鸣来说,眼下的战争那是中国崛起的希望,是中国亲手拉开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的标志。因为这是一个全球大殖民的时代,残酷的丛林之中,任何不适应者,都将被历史毫不留情的淘汰掉!哪怕它有着无数辉煌的过去。
复汉军阵列中还有一批炮手在,他们拖着轻便的臼炮小炮车,用驴子骡子拉着比炮车都要麻烦的弹药车,后者用布蒙住了眼睛,并且被残忍的刺穿了耳膜。
复汉军早就在使用丝绸药包,熟练的炮手可以连发数炮再清膛一次,炮击时对比清军的速度有若疾风暴雨。让费尔南德斯只以为对面的炮群超过二百门。满脸沮丧的对富春道:“这是一个无法逾越的差距。”
如此凶猛的炮击一直持续到两边步兵大部队碰头,当间距缩短到二百米的时候,双边的大炮全都熄火了。而复汉军这里的臼炮,就在迅速布置中。
“冲啊……”清军最前列的炮灰‘呼啸’着从来。
李铭兴看着对面的复汉军,那一件件铁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恨不得亮瞎他的眼睛。
“快点,都快点。看到前方的水沟没有,到那里了就都跳下去,都趴下,都趴下……”李铭兴重复着叫喊着‘都趴下’。他的心中对于大清朝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忠诚。如果不是爱惜自己的小命,他甚至都想学冯正刚,一刀砍掉那个早该死八辈子的(敢死营)营官的胳膊。
冯正刚是对准那狗鞑子的脑袋去砍的,但狗鞑子人是活的啊。看到刀光散开半边身子,冯正刚那一刀只砍掉了一条胳膊,也不知道那狗东西现在还活着没有。随后清军就把冯正刚和他身后的那批小百人的敢死营都屠掉了。李铭兴就觉得冯正刚这家伙挺傻的,在鞑子的地头拔刀子,他就不会在阵上反咬一口么?那样对鞑子的杀伤更大,自己兄弟也能有一丝活路。
李铭兴对身后清兵的恨一点都不逊于冯正刚,但他没有冯正刚的勇气。就李铭兴的观察,战场上躲避炮击最好的法子不是胡跑乱窜的躲避炮弹,而是找一坑洼的地方跳进去,然后死死的趴在那里。“前面,就在前面,沟子里,都趴沟子里……”李铭兴一边跑着,一边大喊。
“砰砰砰……”
臼炮发射的声音跟大炮完全不一样,李铭兴看到天空上无数个小黑点向自己阵列中落下,立刻就知道这边是打的五千清军火枪兵一败涂地的小炮了。“快跑,快跑,水沟就在前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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