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的脸腾地红了:“……我,我小时候给将军家当过马童,不行吗?”
兰芽便又笑了,偏着头瞟着他。
胡说九道。
虎子面上的红便呼啦啦漾开,谎不下去。
他别过头去,幽幽地说:“兰伢子,我不是成心瞒你。等将来,我都告诉你。”
兰芽释然微笑,起身轻轻摇他衣袖:“我都明白,从未怪你。我自己也有事情一直瞒着你。只是这乱世,许多事不知道,反倒才是保全。”
虎子垂眸,望她黯然神色,柔声说:“你别怕,都有我呢。不管什么事,不论什么人,我断不会让它们伤着你便是。”
兰芽含笑点头:“只是虎子,就像我不过无意中救过你一次,你便这样舍命来报我;我对那人的心,也是一样。纵然他对我冷淡,仿佛并不将那救命之恩放在心上,可是我却总归要记在心上。”
“自小爹爹便教我,受人点水,当报以涌泉。所以虎子你日后别再为此介怀,答应我,可好?”
虎子便一腔的不乐意都发作不出来了,只能呆呆望着眼前柔软的人儿,心跳了又跳,自点头:“你都说了,我又如何还有不应的?只是一点:你要防着他些。他突然跳出来救你,说不定就是故意卖你这个好,让你对他撤了防备的!”
兰芽妙目微转,便点了点头:“你放心。”
夜色漫去,星散月残。
在牙行的第一个夜晚,兰芽睡不安生。只颠簸在梦境里,梦回数年前,爹爹出使草原那一回。
她因自幼便习惯扮成男装,随爹爹前堂见客,切磋画艺,于是爹爹临行前夜,她便将爹爹的书童砸晕捆在她闺房床底下,她自己换上了书童的衣装,又以丹青之术将自己描画成书童的眉眼……竟然也成功骗过周遭众人,等爹爹发现的时候,已是出了京师。
那一年的草原,正是草长莺飞,花团如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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