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甩袖,袖底流风便将周遭红烛熄尽。唯留床脚一盏纱罩红灯,影绰绰映出帐中两人的颠倒腾转。
不多时便传来藏花嘤咛抽噎之声,仿佛哀求,又似感激,呢哝不绝。
却始终不闻司夜染声息,仿佛只专注一处,不肯稍懈。
良久良久,当初礼带着初忠、初信抬着大桶的热水进来时,天已破晓,却仍听得见大人嗓音清朗,显是兴致尤浓,低哑呢喃:“……你现在可知我心意了,嗯?以后别再多心,免得坏了我通盘计划。你替我好好调理她……也唯有你,我才信得过。”
初礼三人仿若活动的木桩,充耳不闻,面上更不敢带出半点表情。只手脚麻利将丢在帐外的种种物件儿,皆仔细收起。
那当中深红浅绿,粗细轻重,不一而足
经此良宵,藏花翌日仿若脱胎换骨。久违的艳丽重回,眉梢眼角风姿流转。
他晨起第一件事,便是来探兰芽。
因宫刑伤口最忌风吹,司夜染曾下令任何外人不准私自造访听兰轩。不过灵济宫中人都明白,这规矩对藏花是另当别论的。所以双宝没敢犹豫,急忙开了门。
穿过重重垂帘,藏花得意洋洋走到兰芽榻边。看她面色如纸,便自在地朝双宝送过来的绣墩上一坐。回首冷冷觑了双宝一眼:“宝儿,你且出去。我有几句话要跟你们公子说。”
双宝略一迟疑,望向兰芽。
兰芽努力一笑,示意无妨。双宝这才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藏花这才抿嘴笑:“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是岳兰芽!所以什么净身啊,不过是骗过外人眼目罢了,你大可不必做出这般病弱美人的姿态——做了,又给谁看呢?给你那几个小情郎?呵,真可惜他们可不准来探你!”
兰芽虚弱,却也只是轻蔑而笑:“二爷此言差矣。病弱美人?兰芽从不屑为之!纵然女子不能去势,可是公公难道不知道你们大人有多阴毒!”
耳畔便又是司夜染来自阴曹地府般的阴森嗓音——
蚕室里,在染着陈年血腥的刀具旁,司夜染挑着她的下颌,恍若情侣般柔声细语:“……女人亦可受宫刑的。所谓宫刑,男子去势,女子幽闭……重击你下腹,**小骨,封住你的女闾……从此女子亦同宦官一般,再无人间情爱。”
当重杖击下,兰芽死死咬住唇,不准自己痛呼出来,却终究眼中滑下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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